一路上,李染和的心情如同波浪线似的,忽上忽下,无法平静。她忐忑不安地四处张望,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穿着打扮来,心想:我这样子会不会太过引人注目了?别人总是盯着我看,难道是因为我穿得太奇怪了吗?这种想法让她越发觉得不自在,甚至有一种想要立刻回家卸妆换衣服的冲动。
不行!
肯定会来不及的。这会严以应该已经到了。
不出所料,到了书店门口,她一抬头就看见二楼靠窗那个固定的位置,坐着严以的身影。
“严以,我……”
当她提着裙摆噔噔噔上楼,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惊愕不已,她整个人瞬间僵在了楼梯口,原本要说的“来了”二字,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死死地卡在了喉咙里。
此时,那个一直以来专属于她和严以的位置,竟坐满了一圈人。更令她想不到的是,余意居然也在。
“你们?你们怎么都来了……”
终于,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眼睛快速眨巴眨巴,仿佛想要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眼神中不无惊喜和诧异。
“我天哪,你今天这身打扮也太……太不一样了!”
坐在最外面的鹤蝶,半张着嘴巴将李染和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她大概是词穷了,想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
面对众人的注视,李染和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竟忘了该如何回应。
“我没看错吧?染和,真的是你吗?”季冠军噌的站起来,动作太大连带椅子滑出“刺啦”一声。“你不出声儿,我还真不敢认呢。”季冠军来到李染和面前,盯着她的脸仔细瞧,“你涂口红啦?打扮的这么漂亮,不会是要和……”
“一边去。”
季冠军话没说完,就被严以一把给扯开了,严以瞪他一眼,“干什么咋咋呼呼的,你吓到她了!”
然后面向李染和时,却笑嘻嘻道:“别听他瞎说,他眼睛有问题。”说着牵起李染和的手,轻声说,“走吧,我们过去。”
身后,季冠军对着他俩吐舌头做鬼脸。“你~吓~到~她~了~”嘁!瞧给严以都乐成什么样儿了,约会就约会呗,还死不承认!
书店的氛围十分安静,刚才李染和的出现惹来了旁边不少人的侧目。坐下后,她赶紧从书包里翻出卷子和笔,然后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臂弯,再也没敢抬起。她知道在座的大家肯定对自己的这身打扮充满了好奇,可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还是等学习结束后,出去了再解释吧。但是,有一人,坐在她的斜对面,他那道如同千年冗长般的温柔目光,盯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不得不抬头,与他对视,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略带尴尬的微笑。
而对面的他,脸上随时保持着笑容,就好像早已做好准备,一直在等这一刻的到来。当她终于抬头的一瞬,他立刻咧开嘴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他那笑起来像装满了星星的眼神里,一句话没说,却仿佛道尽了千言万语。似乎在等待着李染和做出回应。
一时间,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格外安静,只有两人之间微妙的对视在默默传递着某种信息。
她听见自己的心轻轻震颤了一下。
夏愠一,求求你了,别再让我内疚了,好吗?
随之而来的是心底的一声叹息。唉!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彻底释怀呢?
那次在学校操场,她已经跟他讲得非常清楚了,可是他,什么时候才能将过去的一切真正的从心底抹去!
最终,她忍不住先移开了视线。
“严以,你看我做的对吗?”
李染和把手底下的试卷挪向严以的同时,身体也很自然地靠了过去。
“我看看。做得很好啊,完全正确。”
严以轻柔地在李染和的头上拍了拍,这个动作充满了宠溺,就像是他们之间特有的默契与鼓励方式一般。
看到这一幕,夏愠一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凝结了,他默默低下头,眼睛盯着卷子,但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仿佛也在嘲笑他的无能为力。好难啊!为什么同样一张卷子,别人的题目不费力就能做对,而我,好像无论怎么努力,做出来都是错的。好笑的是,明明道理我都明白,可是,为什么我遇到的问题,最晦涩难懂,又最为遗憾?
无解的题,本就没有答案!
"染和。"
严以轻声呼唤,声音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