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便是,她长得一团福气相,有的姑娘家如弱柳扶风,美则美矣,可看着就让觉得不放心,甚至还有点怕她晕了。可姜锦鱼不大一样,她打小吃的用的,家里都格外上心,长大后又学了医术,虽说只学了个鸡毛蒜皮,可用在自己身上很是实用。肌肤是白嫩,可白里还透着红;腰是细,可瞧着不似弱柳;脸是小,可笑盈盈的,一脸福气,任是谁看了,都觉得喜欢。
姜宣越看越坚定自己的想法,往后谁娶了自家妹妹,那可真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了。
不过这念头,他从小便有,现在也只是那么过一下脑子。待看到一旁好奇打量自己的弟弟姜砚时,不自觉便收了笑容,一脸正色颔首点头。
姜砚怕了,他还以为阿兄也跟阿姐似的,温温柔柔的,结果是个比阿爹还高的,满脸严肃的青年,顿时也有样学样,板着肉肉的小脸,有模有样给他行礼,使劲儿点着双下巴,“见过阿兄。”
姜仲行提早从衙门回来,看到阔别已久的儿子也很高兴,一家人吃过饭,父子俩便去了书房,聊下来,姜仲行十分满意,拍着姜宣的肩膀:“看来这些年我和你娘不在你身边,你学业上没有半分松懈。”
父子俩相携往回走,姜仲行又道:“等过了年,两届任期就到了,这一回,我怕是能动一动。也正好,你和绵绵的亲事,我和你娘也得相看起来了。”
提到婚事,姜宣显然没太大的兴趣,倒是把自己的打算说了,“来年的院试,孩儿想下场一试。”
姜仲行听了只点头,没多说什么,方才考较了长子的功课,的确学的很是扎实,想来举人应当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倒是没说什么。
两人到了姜宣的房间,姜仲行便回头了,姜宣进了屋子,点了灯坐了片刻,便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起身开了门,见是姜锦鱼,面上便带了笑,“进来吧。”
姜锦鱼进门,将带来的食盒往桌上一放,冲自家阿兄眨眨眼,俏皮又贴心道:“我就知道阿爹定是要拉着你说话的,喏,给你送夜宵来了。”
掀开食盒,煮的绵软的白粥,米香浓郁,米粒软烂,旁边是几碟子小菜,入口清爽,带着微微的酸,很是开胃。
姜宣干脆拉着妹妹一道用,兄妹俩说起了话来。
“你这会儿及笄礼不在家里办,老家那边都托我捎了礼过来,明日我让年恩送去你屋里。”姜宣这回过来,一是探亲,再一个便是来参加妹妹的及笄礼。
这些年,姜仲行在外头做官,鲜少回双溪村,可老家那边还是很惦记他们二房的。尤其是姜老头和姜老太,二房是他们的底气,这些年也都盼着他们回去。
姜锦鱼笑盈盈答应下来,说明日让钱妈妈安排人过来拿,然后眨眨眼睛,托腮道:“阿兄,我问你个事噢。”说着顿了一顿,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是娘让我来探探你的口风啦,不过阿兄你这么聪明,肯定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就不瞒着你了。”
姜宣低头笑了下,搁下勺子,好整以暇:“何事?”
“娘想让我问问你,你在府里有没有心慕的姑娘家。”姜锦鱼抿唇笑,“娘的意思是,阿兄你也到了成家的时候了,这亲事也该相看起来了。又怕你心里有人,挑来挑去,没挑到你喜欢的。”
姜锦鱼这样问,一般的人怕是要脸红了。可姜宣倒还好,大抵是感情这方面还没开窍的缘故,不觉得有什么,含笑摇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样的大事自然是爹娘拿主意就好。我没什么意见。”
看来自家阿兄是没有青睐之人。姜锦鱼见夜深了,娘吩咐的事情也问到了,嘱咐了一句阿兄早些睡,便收拾了食盒回去了。
第二日同何氏说了,何氏听了,看面色仿佛是有些发愁。
姜锦鱼是女儿麽,与兄弟们相比,与何氏亲近些,便递了泡好的芝麻糊过去,道,“娘,怎么了?”
何氏接了芝麻糊,越发觉得还是女儿贴心,摇摇头道:“也没什么。对了,上回赖家三姑娘请你过去,后来怎么没见你们来往了?”
说起来,何氏还不怎的乐意自家闺女和赖家女儿来往。那赖家是什么人家,真随了这个姓,胡七八糟一团乱。赖老爷是县里的主簿,先前府里派县令来,个个都被他压着,十几年的主簿当下来,老百姓什么好处没得,倒是赖家的宅子越修越大了。
赖老爷非但在政事上是个糊涂蛋,只管着自己捞钱,自家后院也是弄得一团乱。妾室好几房,唯一的儿子还是个小妾生的,差点把大房都给排挤出去了,宠妾灭妻这种事情,没有哪个做正房的听了,会觉得是体面事,何氏也不例外。
可不乐意归不乐意,真要是自家闺女同那赖家女儿有了龃龉,那她这个做娘的,也得提前知道内情,免得被人算计了去。
姜锦鱼见何氏不肯说,估计她心里有成算,没多问。又见她提起赖薇,皱了下眉头道,“娘,我不喜欢赖家人。赖薇瞧着与我亲如姐妹似的,亲热得很,可我总觉得,不知道她背地里算计我什么,怪怪的。”
上回赖家公子那事,姜锦鱼也没个证据,不好拿出来说,只能含糊说上那么一两句。
何氏一听,对赖薇的感觉也不大好了,摸摸自己女儿的脑袋:“也好,那就少和她来往。正好你也要办及笄礼了,办完就是大姑娘了,再出门也不合适了。医庐那里也少去,有什么事,就让你阿兄替你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