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间,苏满娘想着,如果这春宫图能够套上黎将军的脸和身体,相信哪怕这绘者画工再烂,她也还是会多看上几眼的。
虽然届时如斯美画,观者将会更注意的是他的脸,而非姿势动作。
想想明日她就将嫁入辛图第一美男的家中,苏满娘就不得不多花了点时间,安抚自己跳动地有些欢快的小心脏。
不能动心。
苏满娘,你需记住,你即将拥有的,是全辛图城最漂亮的一枚香囊,一个瓷枕,一件玉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一生能有一次采撷美男的机会就已足矣,更遑论她还有无数次,至于其他,你不能要求更多。
是夜入梦后,苏满娘梦到她嫁了人,嫁入了黎府。
在黎府中的大多时间,黎锐卿都忙于公务,白天与她见面时,都会自动变成一件香囊,挂在她身上,苏满娘每每出门时,带着它,都会迎来无数女子羡慕和嫉妒的目光。
夜间,大多时间,黎锐卿会变成一件瓷枕,她可以枕着睡觉,抱着睡觉,搭上腿睡觉,剩下的一小半时间,则会变为一件玉势……
一觉醒来,苏满娘眼神还有些迷糊。
想到昨晚那个荒诞怪异的梦境,她抽了抽嘴角,虽说是梦境,但还是有些吓人的。
那最后的瓷枕变玉势,一下子由一个正常瓷枕的大小,陡然变成一根绣花针大小的玉势,这莫不是在逗她?!
六月十三,宜嫁娶。
这日一大早,苏满娘便早早被叫了起来,梳洗沐浴整装,程序繁冗,等前期程序全部整理完,上午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
在门口乍然响起的热闹鞭炮声中,全福太太帮她净面、上妆
苏满娘静静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面若玉盘儿的丰润女子,脑海中不知为何想到昨晚的草草翻过的画册,和梦境中的绣花针玉势。
如此这般一通思维发散,她好笑的发现,她原本预想中的紧张心情都消解了大半。
“姑娘这头发真是乌黑油亮,年轻人,皮肤也好,滑嫩如豆腐,还玉白似雪,真是让我们看着羡慕。”
“就是就是,这位苏姑娘一看就是位有福之人,你们看这耳垂的厚度……”
亲眷们一句又一句的说着赞美之言,祝福言谈间,好不热闹,苏满娘坐在铜镜前,全程保持着腼腆的羞涩笑意。
直到苏母拿着梳子为她梳着头发,念着吉祥话:“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当梳发完毕,苏母亲手将最后一根簪子给她簪到发上,面上有些怅惋,握着苏满娘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到了喉间的哽咽,又咽了下去。
“闻筠你去黎府之后,要孝顺婆婆,关心子嗣,做一位出色的贤妻良母,娘家这边,不用再多惦记。”
听着这话,苏满娘也跟着红了眼眶。
“娘……”
苏母忙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旁边又有一堆人跟着热热闹闹地劝慰,她扯了扯嘴角,又对她继续道:“婚后与女婿同德同心,早生贵子,和睦白头,娘家自此不挂忧。”
苏满娘也用帕子拭了拭眼角,慎重点头:“娘,女儿知晓了。”
苏晏娘站在一旁,仰头看着今天打扮得格外漂亮的大姐姐,不知何时,眼底也盈满了泪水。
苏府门外,苏润允和苏润臧、苏润兴三兄弟正在守门。
他们接过黎锐卿进门前奉上的“奠雁”,并按照程序查看过双方出具的婚书等物后,又堵着迎亲队伍说出一件件考验和刁难。
苏家三兄弟与黎锐卿相处快两年,三人对黎锐卿的学识水平和能力都有了一定的了解,因此,这次派来堵门的题目都是三人联合了同窗好友一起群策群慧,翻遍了许多书籍后才确定下来的最终题目。
三人都对最这次的较量报以很高的期待。
然而,他们出的题目难,黎锐卿这次带来的一群人在破解题目和刁难的速度上,却一点儿也不慢。
就连苏润兴突发奇想,想到的用药材和方子来为难黎锐卿的点子,都被黎锐卿这次带来迎亲的穆洪杰给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