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她从树上掏下来的鸟蛋,最终他却隐约听到家中母亲对着她的两位弟弟扯着耳朵骂。
还有那下水捞的鱼,三个孩子偷偷窝在墙角,商量着要出去打的架……
如果那个胖丫头真的苏满娘的话,也不知晓这是几年未见,她是已移了本性,还是变得修为更加高深,已经能瞒过他的眼睛。
不知为何,他直觉应该是后者。
黎锐卿慢条斯理地将面条吃完,示意小厮将碗筷撤下,一边穿上外衫,准备出门与母亲请安,一边想着,得亏他发觉她本性发觉得早,否则之后被这位段数越来越高的姑娘骗了都不知晓。
想想昨晚她一本正经骗自己说六巧所谓的出血量大,是咬破了舌尖儿,黎锐卿就不由嗤笑。
他真是信了她的鬼话。
此时府内因为他即将到来的婚事,黎母已经开始着人慢慢整修,雕廊木石,青石板路,到处都充斥着忙乱的气息。
曾经在两位小舅母身上吃到的亏是第一个,却不是最后一个。
他到了边关后不久就逐渐发现,每一个靠近他的女人,无论最开始表现得多么天真无邪,然一旦被他的脸吸引,最终都会变得与他那两位小舅妈的眼神一般无二的粘稠恶心,欲。望一次次被无边放大,最终就连理智都能失去。
他为了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得不对那些女人敬而远之。
但是,所有人中,苏满娘却好像是个例外。
这让他松出一口气之余,心中也不由期待。
或许,他也不用非独身一生,也是可以成个家……的吧。
尚在苏府的苏满娘并不知晓黎锐卿已经发现了她的本质,此时正分外珍惜着与家人朝夕相处的短暂时光。
时间一出正月,苏家与黎家的六礼便开始走了起来。
鉴于苏母从年后开始,要同时先走她的六礼,和大弟、二弟的前几礼,家中很是忙乱。故而除了闲暇时,她还有时间想想苏父在京城的春闱情况,和想象一番以后在黎府的生活,苏满娘早已将花灯节那尴尬的一晚忘到了脑后。
二月初九,京中春闱开始。
苏家众人,一连几天神情都很紧张。
等二月十八过去,京中春闱已经结束,然而辛图城并非京都,在短期内,众人也无法知晓成绩。
直到十天后,黎锐卿上门拜访,给众人带来了消息。
“恭喜伯母,伯父在京中春闱得中进士,考中二甲三十七名,现在正在准备殿试。”
“此言当真?!”苏母眼神一亮。
虽说他们家中早已怀揣着这种隐秘的期待,但是,首先苏父当时匆匆从辛图赶往京城,路上时间确实紧张,大家怕他休息不好,影响身体和考试状况。
其次便是,今年的冬天确实冷了些,即便是已经进入二月间,温度也不见丝毫回暖。
苏父今年三十有七,身体的抵抗力远不如一些年轻力壮的举子,却未想到,苏父这次竟能取得如此不俗的成绩。
“当真,我这边因为是有特殊渠道,所以讯息来得会稍微快些,想必辛图城这边,最迟三天后,便会有报喜的衙役上门。”
苏家众人大喜。
苏润允和苏润臧更是眼含激动和羡慕。
见苏母激动地用帕子擦拭眼角,苏满娘上前,将人环在怀中轻声安慰。
黎锐卿目光不动声色略过温婉和善的苏满娘,眼中一丝精光闪过。
莫名感觉身上一寒的苏满娘回头,正对上黎锐卿笑得颇有深意的眼神。
苏满娘:为什么她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大对?
三天后,苏家果然接到辛图城中报喜的衙役。
这一天,因经历了接连守孝而沉寂下去的苏家,在城中终于再次有了声响,以这种高调的方式,重归于众人的视线。
苏家在忙碌着上门招待之余,也在等待着最终的殿试成绩。
不仅苏家在紧张,黎府在紧张,就连京中已经选好了驸马,正在宫中备嫁的九公主也在紧张。
事关国家大事,她无权插手,但是不妨碍她关注一番。
那个幸运的女人已然得到了她梦想已久的夫君,那她的父亲就最好发挥成绩不好,落榜回家去嫁他那个丧气女儿。
在听闻苏父进京后,她满怀期望地奢望着;在听闻苏父上榜后,她受不了这刺激,嘤咛一声,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