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先生,你在想想办法啊!太子都已经昏了多少天了!他,他现在眼看着喘气多进气少,我瞧着害怕啊!”
短短七天,张氏两边的鬓角已经生出白发,这两天干脆连汉王妃她们也不敷衍了,只推说前线战事不明没有心情,日日夜夜都守在太子爷身边,连眼睛都不敢闭一下。
“生死之事,我们医者也非神佛,实在无力回天啊。”墨先生同样被折腾不清,这些天用了许多法子,却也只能是给太子灌着汤药吊住他的性命,旁的根本就没办法。
“我……”
“太子妃,吴氏那儿闹起来了,您要不要去看一眼?”
“闹起来了?你们那么多人看着还能让她闹起来?”
“她大喊大叫,奴婢怕会有人听到闲话。她还说若是没人去见她,她就要去寻死。”
张氏一拍桌子登时大怒:“那就让她去死!好好的日子不肯过,那就都别过了!”
“只怕她暂时还不能死。”
正在此时,却见若微走了过来,在张氏不解的目光中轻声耳语道:“太孙嫔与太孙妃手下的安歌有亲,自太孙妃平安产下龙凤胎后,她就频频与太孙嫔通信。”
“这还了得,家里如今不过一时起了风浪,竟是什么牛鬼神蛇都敢跑到太岁头上动土了!”
太子妃目光如炬,压抑到极致反而露出了笑意:“她都传了什么信儿给那个吴氏?”连太孙嫔干脆也不叫了。
“昨天晚上,她将字条塞进了吴氏院子南面墙上一处松动的石砖里。”
孙若微一边解释一边将那张纸条递了过去,上面正写着太子性命垂危的消息,看得张氏心头犹如火烧。
“安歌素日老实本分,原本此事众人并不知晓,唯独今日午睡,太子妃忽觉心慌提前醒来,派奴婢去看孩子,没想到屋里竟只有一个吴氏,一见奴婢慌不着路。”孙若微说起此事也是一阵后怕:
“她们见事情败露才肯说实话,原来从太孙妃有孕之后,便有人给她们这些遴选的奶母都送了金银。她们两个被选上后,家里都出了事需得用钱,就没忍住。今儿得了信,打算趁着太孙妃每日午睡的时候一点点折腾两个孩子。”
“太孙妃知道此事后怕不已,又疑心手底下还有人包藏祸心,派奴婢和锦绣搜检,这才打了安歌一个措手不及。”
张氏闻言忽地想到了什么:“怪道汉王和赵王那两个媳妇今儿倒好打发了,原来是有了别的耳报神。”
“她们这是,要斩草除根,彻底断了太子这一脉啊!”
只是片刻,张氏就已将此事想明白了。太子垂危,太孙又跟汉王和赵王带着一片战场上,按照《皇明祖训》的嫡长规矩,即便前两位都没了,第一顺位继承人仍旧是太孙妃所出的嫡长子。
更别说老爷子还活着,有他压着,哥俩想抢都难。
但若是那个尚在襁褓的幼儿夭折了……
嘿嘿,那就没办法了,老头你也只能看看你剩下的这些嫡子,从里面挑一个新的“嫡长”,譬如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