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鸡鸣寺就空了大半,等胡善祥用过早膳算算时间,只怕皇帝一行人已经到了。
塔上塔下足足九层,就靠孙若微一步步上下传话,只怕等解决完至少要到下午了。
“胡姑娘。”
皇上拨来伺候她的两个婢女,其中一个叫锦绣的走了进来,胡善祥翻书的手微微一顿,示意她上前回话。
“胡姑娘,那边那位还没醒过来,御医说只怕凶多吉少。”
胡善祥挑眉一笑:“是吗?可惜了,不是听说少了条胳膊都扛过来了,怎么这两天又凶险起来了?”
“奴婢问了,御医说原也有这样的案例,只怕是邪风入体。”
“你去吧。”
胡善祥翻开了面前的经书,既然有人动手,她原本的计划自然就不着急了。
这一等就等到了日落西陲,再见着朱瞻基时只看他一身风尘仆仆,唯有一双招子亮的惊人。
两人隔着窗户谁也没说话,良久才见他自怀中掏了颗浑圆的石头,上面还带着红色的花纹,隐约瞧着像是个“祥”字。
“我在灵山寺对面的山头上寻到的,那儿风景不错,也是个看日出的好地方。”
胡善祥抚摸着石子冰凉的纹路,听他如此说,脸上却露出了温柔的笑意:“多谢,我很喜欢。”
朱瞻基背着手,难得说话吞吞吐吐的:“咳,你喜欢就好……那个,你明儿有空吗?”
“忙了这么久,你不需要休整两天吗?”
“不用!我是说,我不累。”
“好吧,看在礼物的份上。”胡善祥晃了晃手里的石头,矜持地点了下头。
目送着朱瞻基欢呼雀跃的背影,善祥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该是定下来的时候了。
第二天又是蒙蒙亮的时候从被窝里被叫起来,胡善祥看着铜镜里睡眼朦胧的自己,心里默默安慰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终于收拾好,善祥刚打开门就见孙若微正一把薅着朱瞻基的衣领,她身后站着的徐滨也是怒目而视。
正满脸不耐烦的朱瞻基见善祥收拾好了,忙一把将孙若微推开走上前来:“收拾好了咱们就走吧。”
“不行,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聂兴的死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孙若微两手伸长,堵住了他们两人的去路,倔强的眼神在看到朱瞻基身后只露个头的胡姑娘时又变得复杂起来,忍不住冲善祥道,“胡姑娘你可以小心,单独出门可不安全。”
“胡姑娘和我一起安全的很,孙若微,我已经告诉过你,聂兴的事儿跟我没关系,是他自己命不好没抗过去,要怪只能怪他那天晚上擅作主张,命中该死。”
朱瞻基只觉得晦气,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偏他们两个一大早就跑来堵人,谁知道那个杂碎瞧着一脸命硬的相却偏昨晚上没了,真是死了都要给他找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