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孙若微的疑问,她选择将问题抛回去:“别的名字?孙姑娘怎么会这么问?”
“我只是一直觉得,你很面善。其实我觉得,我曾经有一个……”孙若微一时还真不知该如何说,她也觉得自己的猜测太疯狂了,若对方不是,自己如此贸然,还是在人家重伤的时候说这种话。
越想越觉得不可能,孙若微一时恼恨自己太过冲动,胡姑娘好好的若是莫名其妙和她一个反贼扯上关系,岂不罪过,便连忙住了嘴。
“其实我也不知道,家里人说我小时候曾被拍花子掳走过,四岁时被个老道士从死人堆野狗嘴底下救回来,后来机缘巧合才寻到了家,因此小时候的经历我几乎都记不清了。”
说起这些话,胡善祥显得很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父母后来按照武当山道长的说法给我改了名字叫善祥,可能从前也有过别的乳名吧。”
“原来是这样,是我唐突了,竟问了你的伤心事。”
“没关系,我不是说了吗,小时候的许多事我都忘了,自然也谈不上伤心不伤心。”
胡善祥垂眸,看着自己右手食指上的伤口。那箭当时刮了层肉下去,如今虽然结痂,只怕等好了还是会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你睡了这些天肯定饿了,瞧我只顾着和你说话,等会我去叫人把预备好的米粥给你端一碗。”
孙若微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只是方才那下也触动了她心底的前尘往事,赶忙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等她收拾好心情亲手端着盛粥和小菜的托盘走进屋内,却见一大一小两个仇人此刻都围在胡姑娘的病榻前。
孙若微几乎要克制不住当场砸碎碟碗然后给两人一个抹脖的大动作,可惜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默默托着饭菜走了进来。
正陪在皇上身边的朱瞻基一个回头,瞧见了幽魂似的站在后头一点声音也没有的孙若微,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先将那碗小米粥端了起来。
朱棣自然也瞧见了这粥,当即又是好一番安慰:睡着这几天肯定饿了,只是你刚醒,那些大油大荤断不能碰,委屈你先喝碗小米粥垫肚子吧。”
“皇上这是拿我当馋嘴的孩子哄呢。”
“你今年才十四,不是孩子是什么?”
说起这个,朱棣就更不是滋味了,自个打仗打了一辈子,逆贼都当过,临了却叫个小姑娘给挡了箭。
“民女病了这些日子,听说阿天一直是您亲手照顾,还给它做了肉干?”
见Judy情绪不佳,胡善祥便另挑了一个话题,同时伸手去接朱瞻基端着的碗。
“你不必动,叫他喂,咱们说话。”
朱棣忙叫住她,又说起阿天,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喜爱:“阿天那鹰崽子好啊,比我这几个儿孙还强。要不人说万物有灵,比起人,它们反倒更忠诚也更纯粹。”
“这回的事它也立了功,可惜我反倒没有什么东西能赏它。想起你说过肉干的做法,我试了回,还不错,它挺爱吃,我嚼着也觉得适口。”
朱瞻基喂粥的动作一顿,忙回头道:“爷爷你怎么还跟鹰吃一块去了,这、这……”
“这什么那的,喂你的粥,墨迹劲儿跟你爹一个模样,都是用上好的肉弄的,有什么吃不得,刚才不还从我那儿要了一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