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前去,一眼挑中了其中一支蓝色的:“姑娘,这只怎么卖?”
那女子先还没注意,等看清善祥手里拿的是自己瞎想的样式,先是觉得惊喜,接着又有点不好意思:“这支只要13文。”
卖的的确不算贵,甚至这样扒拉着算算,这姑娘几乎就是成本价卖的。
没等善祥从怀里掏钱,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把铜子垒在了小摊上,她拿着簪子看过去,就听朱瞻基笑道:“你请我吃饭花了不少,这枚发簪胡兄一定得收下。”
善祥这才明白过来,拜托那位姑娘将簪子包好,扭头对他一点了点头:“好吧,只是这簪子也就罢了,旁的再不敢收受了。”
朱瞻基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早知如此,我该先带你去金玉阁瞧瞧,那儿的钗环一向是最时新的,你若嫌金银太俗,还有玉石玛瑙并各色宝石珠子。”
善祥接过姑娘递来的布袋轻轻一晃:“那些我倒不嫌俗,只嫌太沉。还是这个好,我亲自选的才合心意,多谢黄兄。”
“行吧,胡兄喜欢就好。”
朱瞻基从善如流,两人离了小摊,还听得男人一声低语:“哪日胡兄换了……”
从外头逛了大半天才回来的善祥目送朱瞻基离去,刚踏进庙门就见小鼻涕已经站在不远处等她了。
被对方送进屋内,善祥一手提着糕点一手拿着小吃,腰间还挂着装了簪子的布袋,朱棣抬头一句:“回来了,玩得怎么……看来今天玩得还挺高兴。”
“托皇上和太孙的福,倒是没饿着我。”
善祥先将这些东西搁在了桌上,这才反身向皇上行了一礼。
朱棣摆摆手:“行啦,说说正事吧,你觉得怎么样?”
“草民没什么感觉,延年益寿不知真不真,至少无毒。”
“哼,欺君之罪也不比刺王杀驾差,一样是死罪。”
说是这么说,吓唬人成习惯的老头很显然只是心里有点失望,不过这种神异之事,他本也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说实话,若不是这女孩有老和尚作保,他只当是靖难遗孤借此给他下毒来着。
“皇上说的是,只是这欺君之人已经死了,草民就是个送信的来着。”
顶着这样一张脸认怂认得倒迅捷,原本只是有些失望的朱棣这下还有点心梗了。
“那这药皇上还用吗?”
一旁的姚广孝笑着打了个圆场。
对老和尚名正言顺偏心眼的行为狠狠翻了个白眼,朱棣一把捞起桌上的玉盒。
里面那颗红色丸药他早在胡善祥服用当晚就召集了太医院的心腹太医,人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凭着嗅觉辨别出里面大部分的草药的确是用来调理身子的。
后来他还亲自刮了点粉喂了只兔子,的确没瞧出什么变化,也不知究竟是那药本就没效用,还是因为必须完整服用。
不过正如姚广孝之前劝他的那样,这些东西本就来的意外,他朱棣还不至于为这么个东西扭扭捏捏、患得患失。
想到此,朱棣一把将那颗丹药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