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善祥又从怀里掏了封书信拍在桌面上,接着便起身说道:“老头通知的突然,我骑着我那匹老马一路疾行到此实在有些累,烦请您给我寻个屋子让我修整两天。”
“……好。”
姚广孝听了她这话,仔细端详片刻忽然笑了:“你愿意住下再好不过,我让人收拾了干净的禅房,备了些素斋,不要嫌弃。”
“白吃白住还要嫌弃,我只怕还没修炼到这个境界,多谢多谢。”
胡善祥笑着抱拳鞠躬,果然潇洒离去。
鸡鸣寺不愧是皇家寺庙,说是禅房,这大小却比她在胡家的屋子还要大些,里面布置的清幽雅致,她直接就能拎包入住。
将自己不多的东西收拾好,又用过斋饭,善祥迫不及待要了热水给自己梳洗一番,铜镜里那张艳丽的五官却因为主人的气质转向了清冷。
胡善祥轻轻勾起唇角,五官却瞬间又变得风流疏狂。
【睡觉睡觉,睡醒了我的大鱼就来喽。】
心满意足的善祥躺在床上,一夜好眠。
可惜今晚注定有人睡不好觉,或者说是两晚。
皇帝的大驾在第二天晚上忽然就来了,鸡鸣寺一干人忙在姚广孝的带领下接驾,善祥自然也混在里面,可惜一群光头里冒出一头溜光水滑的长发,叫皇帝想看不见都难。
他倚在御辇上偏过头看着老和尚,用眼神示意:这谁?
姚广孝眨了眨眼:一会儿再说。
行叭。
皇帝老头撇撇嘴,一干人到了地方,自然只有老和尚和老皇帝能进去,其他人便自散了。
“说吧,那姑娘是谁?我这皇家寺庙可没打算收女居士,女游医也一样。”
朱棣一进去就歪在了榻上,将手揣在灰白棉袍的袖口里。
“那姑娘是谁等她以后自己向皇上回答,不过她昨日送的东西却可以由我呈给皇上。”
姚广孝并没有动过那两样东西,许久没有收到过这么朴素的玩意,一时还真把朱棣的好奇心给勾了出来。
他先打开了葫芦,里面只抠抠搜搜放了两颗丸药。
一颗灰白色,一颗淡红色,都有股淡淡的甜香。
常年行军打仗在血水里泡透了的朱棣却从那颗淡红色的药丸里嗅到一点点的血腥气。
朱棣抬头瞧了老和尚一眼,见老和尚摇头,便知他也不晓得这两颗药丸有什么效用。
“我倒要看看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此时脸上还带着淡淡不屑的朱棣三两下拆开了手里的书信,一目十行扫下去。
砰——
他一把将信拍在了桌面上,噌地站起身:“去把那个女孩请来!”
外头候着的小鼻涕忙应了身,不敢耽搁,转身就小跑着去了。
“她真是……这真是……”
朱棣未曾将话说尽,实在是他不曾预料到自己的奢望竟真能实现。
“这东西的效用我不知道,不过那个孩子的确曾跟随过张道长。”
姚广孝盘腿坐在蒲团上很是淡定:“当年我随后续部队刚到应天,张道长便抱着那孩子,向我讨了一袋梗米,随后便留下了一枚信物,我交给了你。”
“虽说如此,可我五年前请他的时候,他不是没来吗?派了那么多人也不曾找见,我只当那老妖……老神仙已经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