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仪堂被封禁的消息很快便在后宅子里传开了,尤其是这回用的还是“身染时疾”的名义。后院大部分人便心里有数,猜到是这年氏兴头这么久,终于踩着雷了。
如耿氏这种消息灵通或是宋氏这种经的事多有经验的,隐约间都觉察出这次的事情不一般。
尤其是在宜修匆匆出面接管了王府的摊子后,她们更是连私下都甚少谈论此事了,只在心里暗暗揣度。
宜修对此也没做过多解释,完全随她们自己去思考,毕竟她现在真的太忙了。
虽然王爷亲自派了他的人来调查此事,但宜修也不能完全撂开手。配合着胤禛的心腹将前后院过了几遍筛。
要不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先是抓出几个收了年氏贿赂的管事,这倒不算十分紧要,倒是苏培盛竟是查出前院一个能出入书房的小厮,与年氏手底下的一个丫鬟交好。
得知此事的胤禛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苏培盛也没能跑得了,屁股还是结结实实挨了十板子,这些天走路都遮遮掩掩的。
后来胤禛又亲自去了一趟的来仪堂,不知问了什么,总之出来后没多久,齐氏和福晋院里的下人便神不知鬼不觉慢慢都换成了胤禛的人,吉祥发卖了出去,怜星和侍月倒还留在凝华堂,但从此和福晋一样,再别想踏出院子。
这些事都过了宜修的手,胤禛也没瞒着她,甚至在诸事落定后大晚上跑来持心斋醉了一场。
“这些天辛苦你了,撑着身体替我料理这些腌臜事。”
等苏培盛和剪秋带着人都退下,屋子里只剩了他们两个,胤禛才舒了口气,举起酒杯缓缓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宜修便也将面前的酒水端了起来,两人轻轻一碰各自喝尽,宜修见他神色郁郁,便说起自己对这些日子的工作安排:“府里那三个收了贿赂的管事有两个素性惫懒,只知媚上欺下,光是旁的就够喝上一壶,妾便做主拣了两项大错将他们赶去庄上了。”
“另一个做事倒勤勉,也是府里的老人了,他这回原也是为了子女债,独生子被人哄着去赌钱,结果借了高利贷,这才没忍住犯了事。前些日子许是被府里的动静吓破了胆,竟是一病不起了。我便叫人给了他一份装椁的钱,又使人顺路将他们父子两个送回老家了。”
胤禛只默默听着,全当放松大脑了。
宜修便继续道:“吉祥照着爷的吩咐卖给了一家北边的行商……”
正边听边喝闷酒的胤禛见宜修慢慢没了声音,满脸疑惑地抬起头看她,却见宜修欲言又止:“王爷,姐姐她……”
“闭嘴!”
胤禛突然一声暴喝,没有任何预兆的爆发了:“别和爷提她。”
宜修却没被他突然的发怒吓到,反而用更加柔和的声音说道:“爷这是在生姐姐的气吗?”
见胤禛不答,便自顾自道:“妾虽不知姐姐做了什么惹得王爷如此恼怒,可妾知道王爷与姐姐夫妻多年,相知相守实属不易。妾希望不论如何,王爷能再给姐姐一次机会,便看在她身体的……份上……好歹别叫她养着病还日夜悬心。”
说到最后,宜修还不忘掩面而泣,起身边行礼边哽咽着嗓子再三替她亲爱敬爱深爱?的姐姐陈情一番。
其心真叫人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