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又是三个月,期间耿氏倒是乖乖听话,即便满了三个月也不曾外出乱跑,顶多只偶尔来宜修这串个门子就走,倒也平平安安到了六个月。
胤禛倒是没那么忙了,日常宅在府里,到后院的频率也多了些。
这次数一多,自然也就暴露出了他的口味。
老人里还是年世兰次数最多,再便是宜修。倒是新人里吕格格独占鳌头,伺候的次数渐渐上来了,竟是不输李氏和费氏当日。
且她出身也很不错,头脑不输耿氏,容色也可与李氏最盛时相较,又更知情识趣,也就不怨胤禛愿意往她那儿跑得勤些。
和她同住一院的曹琴默各方面就都差了许多,虽说论心机手段只怕满府里也少有能敌手,可不得王爷喜欢,便是她有千种算计万般谋划也是无用。
尤其两个新人同住一院日日相对,眼看着那边渐渐在府里落了根,渐渐融入进去,自己却还悬在半空,除了第一夜便连王爷的面都难见,即便是一直劝诫自己要冷静,心里却也难免生出灰心来。
人嘛,只要有些野心的,总是想要寻一条出路的,尤其是聪明又有野心的,更不甘心。
所以宜修对于她做出和前世一般无二的选择也不觉得奇怪。
“恐怕她是想着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吧。”
绣夏这些年也历练出来了,打眼一扫,上下眼皮子一翻就猜出了曹氏的盘算。
剪秋表示赞同:“年侧福晋手底下可不就一个费格格,自打吕格格入府,也越来越排不上号了。再有冯格格,虽在年侧福晋房里,可只看她从前受得那些水磨功夫,便知她藏拙还来不及,瞧年侧福晋那样子也一贯瞧不起。如今这位吕格格愿意凑上去效犬马之劳,只怕年侧福晋还真有可能收了她。”
“这就是她聪明的地方了。若她真和冯格格一样住在来仪堂,反而不敢十分投效年氏。毕竟同住一院,但凡王爷真往她房里走一回,只怕以年侧福晋的个性都恨不得活剥了她。”
“偏她住在咱们这边,离年侧福晋隔着十万八千里远,就是王爷真去了,年侧福晋瞧不见到底好些。且抚晓阁前面就是百福楼,再往前就是咱们的持心斋,若她真号准了脉,说不得年侧福晋还要抬举她呢。”
绣夏意有所指地未把话说透,再场得却都明白,之前年侧福晋便出手了好几次,多数冲着福晋,但也没漏了她们这持心斋。
只可惜那些手段实在浅显,还没到宜修面前就被挡了下来;福晋那边虽说宜修故意给她漏了个空子,年世兰却一向只把她当个眼线,并不肯用她给福晋送点“好东西”。
究其原因,并非她忌惮福晋,而是因为她还对昔年那句“宛宛”,和王爷那一刻的眼神而耿耿于怀。
对着其他人下手再狠她也不怕被发现,因为她自信即便事发王爷也会原谅她,但若是对福晋下手,却被王爷知道里面有她的手笔。
年世兰不愿相信,她不敢去赌,王爷还会不会原谅她。
但现在她身边有了个聪明又缺乏一点远见和大局观的曹氏,年世兰又能忍耐多久。
杀子之仇加上一点嫉妒再搭配上从某方面来说同样都有些肆无忌惮的个性,两个分明截然相反,但又莫名相似的女人,一个占据着王爷的过去,一个填补着王爷的未来。
宜修让人给她绞了两片膏药,学着王熙凤的样子贴在太阳穴两边,笑着问剪秋:“瞧着如何?”
“您这样贴,倒有些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