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又慢慢地收拾好,略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缓了半刻才带着人掐点到了地方。
刚一进屋子便见那些管事的媳妇婆子们也都到了,依照素日宜修的要求站成四排,垂着手等在一旁。
上首年氏已经坐在了她的位置上,此刻见她进来不过掀了掀眼皮,敷衍地起来行了个平礼,宜修自然也有样学样,随便回了个礼,两人便在座上坐了,等上了茶搁在案桌上,她才略一颔首,下面人便开始依次回话。
从前这会子年世兰必定要掺和一脚,总要挑个一两样显弄一下才罢,今儿却只是拨弄那甜白瓷刻花盖碗,间或瞧瞧她手上新换的护甲套,这些事竟是听都懒得听了。
宜修看了她两眼,不知她又在发什么疯。今儿一大早还派了颂芝来试探自己,明显对权力还是有欲望的,这会儿又是这个做派,神经兮兮的。
虽是这样想,不过难得她不吭气,自己乐得自在。往日处理事情总因为年氏不得不拖拉一会儿,今天难得她这副安生模样,宜修连忙赶着将事情处理了。
眼见厅上的人越来越少,宜修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压根没注意一旁的年世兰脸色越来越差,一双凤眼也频频看过来。
终于,眼看宜修就要将今天的事理完了,年世兰还是没忍住:“王爷叫我们两个管家,那拉侧福晋怎么连问也不问我一句,自个就裁决完了?”
宜修还是把最后一个人给打发走了,厅上一时便只剩她们各自伺候的人。
宜修这才扭头:“妹妹这是在怪我?”
“这话说得就重了,我不过是心里有疑惑所以问问,姐姐你未免心思太重,怎么就到怪不怪的了。”
年世兰好一番阴阳怪气,却让宜修找回了熟悉的感觉。
“不是姐姐心思重,实在是姐姐担心你的身体。听颂芝说你昨儿一夜没睡?这可不是小事,夜里休息不好,难免会损了精气神,日久如此身子便会垮了,妹妹你可千万别仗着年轻不当回事啊。”
年世兰闻言瞪了眼颂芝,对着宜修却还是笑得一派云淡风轻:“不劳你担心,我昨日不过是休息的晚了些。何况就像你说的,我如今正年轻着呢,不妨事。”
“那就好,妹妹可要保重身体,要不爷回来该心疼了。”
眼见自己转移话题的目的已经达成,宜修便顺着年世兰的话说了两句,趁着她的脑子还没转回来,借口有事,带着剪秋和绘春直接走了。
“年侧福晋的性子倒单纯。”
剪秋扶着宜修,听一旁的绘春意有所指,不由噗嗤一笑,忙又收敛住了。
宜修隔空点了点绘春,脸上也露出了笑意:“你这妮子,说话愈发刁钻促狭了。”
“只是今儿虽然糊弄过去了,以年侧福晋的个性怕是不肯就这么放手啊。”
剪秋收敛了笑容,又开始担心接下来王爷不在的这段日子,年世兰会不会给自家侧福晋找麻烦了。
毕竟若按身份论,两人可都是侧福晋,她若真来硬的,便是宜修也得为难。
“不必想,她必是不甘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