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主要由于他说话越来越隐晦,柔则作为福晋固然也要对外打交道,可她主要是女人圈子夫人外交,对朝堂动向她也有大致了解,甚至能分析一二,只是在更深更广的大局观和政治敏感性上,缺少了优势。
这些恰是宜修所具备的,她甚至做得更加不显山露水。许多时候她对胤禛的提醒如草灰蛇线,譬如那幅《舐犊情深》。
而所谓的恰到好处的心有灵犀,也不过是根据上辈子的记忆和那一点点的历史储备通过百般谋算呈现出最合他心意的“巧合”。
宜修今日陪着他,见胤禛难得多喝了两杯。这酒度数并不高,多喝的两杯也并不能使他喝醉,只是更激发了他的兴致。
“咱们迎着雪逛逛吧。”
酒足饭饱,胤禛忽然开口,眼睛已看向了外头漫天的大雪。
宜修并未阻止,反倒也颇有兴致到:“好啊!”
说罢命人取了狐皮大氅和一口钟来,两人当真裹得严严实实跑去了雪地里。此时这些雪已经隐隐过了脚面。
胤禛慢慢地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伴随着他平缓的呼吸,浅淡的白色气体氤氲着盘旋而上又逐渐消散。
宜修拢着她的一口钟走得更慢,但她走得很是专注,就跟在胤禛后头,不知不觉竟又跟进了屋子里。
她怔怔地抬头,却见胤禛笑着指向外头。那一溜的脚印若不细看,还以为只有一个人走过。
“你倒会偷懒,跟在我后头拿我挡了风雪又省了力气。”
“哎呦,妾不跟着爷走可跟着谁呢?外头风雪这么大,又只有咱们两个,若不跟着爷,妾只怕寸步难行了。”
胤禛便眯着眼睛笑了:“油嘴滑舌。”
不一会儿,外头雪下得更大了,逐渐将外头一切的痕迹都抹去。
早上送走了胤禛的宜修看着外头那白茫茫一片都不禁觉得眼疼,忙关了门子窝在烧得暖和的火炕上,连手也不肯从毯子里拿出来。
绣夏从外头进来,暖得她浑身都痒得不行。身上的寒气被馥郁的暖香渐渐沁染透了才走去宜修身旁。
瞧了眼歪在炕上睡意沉沉的宜修不知该不该开口,没等她去看剪秋,便听得一道慵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有什么事儿,说罢。”
“侧福晋,年侧福晋今天被放出来了,是福晋下的令。”
“真难为她,为了王爷忍到了这会儿。”
宜修随意点头,脸转向里面,自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