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瞥了她一眼,心知她素日知道自己不过是因为普洱提神所以才常喝,实则不是偏好这种味道,这会儿开口分明是有意打断。
到底还是没说什么,接了茶只稍抿了口,便转手搁了下去,却见宜修还盯着自己,和她对视片刻似是明白什么,转头见额娘果然也瞧了过来,便笑道:
“额娘这儿的普洱正和儿子口味,叫额娘费心了。”
“是呀,王爷素来对这些挑剔,福晋和妾那儿的茶水爷总嫌味儿差些,今儿难得听王爷说喜欢,可见福晋和妾跟您着还有的学呢。”
见胤禛真就一句干巴巴的话就没音了,宜修不愿自家儿子费心搞起来的气氛被他老子毁了,还是帮着描补。
德妃哪能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和她的隔阂,她也有心修复,不然也不会选自家侄女嫁进老四家,否则若真只想提拔母家,选她偏爱的老十四亲上加亲不好吗?
之前柔则虽然也都来得,只是她在这种场合总是显得得体有余亲近不足,跟她一来一往的总有种自己在跟底下那些小妃嫔问答一样。
再者她也知道那个侄女心里的念头,一心一意都是她们爷,总觉得和自己太亲热会伤着她们爷的心,是对王爷的背叛什么的。
若是之前德妃自然也说不准自己儿子是不是就喜欢福晋那个调调,但这些年肯定不是,她能感受到这个儿子是有意和她稍稍修复下关系的,只是母子两个都隔着厚厚一层,怕对方误会,怕自己多思,所以日常相处总是收着,不尴不尬。
宜修……她一直属意对方便在于此了,不论是上次还是这次,明显这些年越发长进,就是不知道她这个儿子清不清楚,那种步调一致的默契和所谓夫妻情深的默契还是有差别的。
“这有什么,你们王爷既吃得习惯,一会儿我便让竹息都包了你带回去。”
一旁的弘晖便抿嘴一笑:“玛嬷这是不好意思么,那普洱您一贯是不喝,嫌它太苦太涩,这些分明都是给阿玛备的,额娘便是不开口,玛嬷也得叫你们拿走呢。”
“这孩子,刚还夸你。”
德妃笑着推了下弘晖,却没反驳。胤禛便也笑了:“那儿子就不跟额娘客气了。”
一直到两位爷带着儿子离开,德妃宫里的气氛都是难得的融洽。
三位母亲目送着男人和孩子们离开,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
德妃脸上还带着残存的笑容:“咱们也该收拾一番了,别误了时间。”
“是。”
两人忙起身垂目行礼,自去收拾一番,又恢复了端庄大方的宗妇模样。
她们被德妃带着前往贵妃处,两人一左一右跟在德妃的轿辇旁,走了不久便到了地方。
自有太监唱名,她们又忙扶着德妃一道去到正殿。
此时殿上已来了不少人,见她们婆媳走进来都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