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福晋请安。”
“诸位妹妹都坐吧。”
柔则抬手示意众人起身入座,今天是她出了月子与众人相见的第一次请安,固然打扮的格外出挑些。
外罩天青色缂丝绣百花纹天马皮对襟长马甲,内搭的是一条正红色暗花绸祥云纹衬衣,端得是一副皇室正妻的宗妇气派。
就连抬手时露出那半截的手腕子上都没有坠着她素日爱的叮当作响的双玉镯,而是分戴着一对红宝石包金嵌宝手镯,更显大气端庄。
也亏得她模样好,这样一身打扮竟也没有将她压住,反而衬得柔则愈发唇红齿白,宝相庄严了。
“方才见你们聊的投契,我没有打搅到三位妹妹吧?”
“怎会,妾和两位妹妹不过闲聊罢了。”
柔则含笑点头,又冲另一边的李氏温声叮嘱:“昨儿得了消息我和贝勒爷一样欢喜,送你的那些补品都是之前我怀着惠福的时候吃着觉得不错的,你可以问问给你请脉的大夫合不合你的身体。”
“多谢福晋,妾感激不尽。”
李氏忙要起身谢恩,柔则也忙摆手让侍月将她扶了回去。
“你如今怀着身孕不必如此,我只盼着你这胎再为咱们贝勒爷添一位阿哥,到时候也好和他两个兄弟做伴。”
柔则这一番话喜得李格格眉开眼笑,虽嘴里还说着“妾哪有这样的福气”,但看她那副样子便知心里也如柔则话里所想。
柔则仍是一副得体的模样,又对着在座众人好一番教导:“在座的各位也要多向李格格学习,早日为咱们贝勒爷开枝散叶才是正理。”
“谨遵福晋教诲。”
宜修随着大溜起身行礼,略微打量了下上首的柔则,听她也开始学着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套话,嘴角不由轻轻上扬。
果然,人只要不死,在这个世界最后都会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说来前些天我坐着月子,弘晖搬去前面的事儿也没能过问,先今孩子在前面都住的习惯吧?”
见柔则今天是铁了心要来一场亲子主题的对话,宜修干脆配合起她:“劳福晋记挂,弘晖住在前面有贝勒爷照顾着,行走坐卧一应也都是他素日用熟的下人,倒还算习惯。”
“我是他的嫡母,自然要记挂他。弘晖习惯就好,只是贝勒爷每日还有公务要忙,怕也不大能顾及得上孩子。昨儿我和贝勒爷商量了,以后这孩子还是该常来我这儿走动,妹妹你也能多瞧瞧孩子。”
这话一出,在座的几个老人都神色各异,一贯装木胎泥塑的宋氏都没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来,虽只有一瞬但还是被坐她对面的宜修瞧见了。
可见柔则今儿来这一遭有多惊人。
兔子忽地会咬人了,这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咱们这位福晋也学会拿旁人的重要之物来拿捏人了?这手法,和她那位嫡母觉罗夫人简直如出一辙。看来昨天那老登没白来啊,教的学生现在就敢现学现用了。
宜修听她这话里的意思倒没觉得被戳了肺管子,眼底反颇起了几分兴致,面上仍是一副恭顺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