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两人自然是无话不聊的,柔则聪慧有才情,不论胤禛提什么话题她都能接住,答得还总能切中肯綮,令他时有茅塞顿开之感。
现在,诗词歌赋他无兴致,前朝风云不好言说,胤禛这些天尝试着与柔则聊了几个话题,却再没有那种心有灵犀的快慰,反而不尴不尬地,两人渐渐相对无言了。
“之前我还问了问二阿哥,却觉得……”
胤禛话说到一半把头一摇将这个话题收住了,他觉得许是自己多心了,不然怎么会觉得深爱自己的女人说起他们的孩子神态淡淡呢?
柔则又不是德妃。
“弘晖搬去了前面,你这些天可习惯?”
胤禛也有些懒怠这些琐事的烦心事了,便干脆另起一个话题,和宜修说起搬去前院的弘晖。
“自然是不习惯的,弘晖这一走,妾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宜修话说得直白,“可孩子大了总要往外飞的,他昨天回来陪我用膳,将先生教了他的文章背给我听,背得那样好,妾便又觉得很骄傲能有这样一个好孩子。”
“你倒是个慈母,弘晖……的确是个好孩子。”
“贝勒爷这是打趣妾对弘晖太宠溺了吗?”宜修见他脸上也颇为感慨的样子,眼见气氛有些沉重,便自嘲着开起玩笑来。
胤禛果然被她这话冲淡了心里的愁绪,哼笑一声顺着她这话回道:“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那是自然,弘晖是妾十月怀胎生下的,好容易养这么大,要妾对他严加约束是做不到喽,好在还有贝勒爷这个严父,妾这个慈母当的再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你倒是理直气壮让爷做这个恶人。”
胤禛拿手指了指她,可态度分明是默许了,宜修举起茶水双手奉给他,见胤禛接过喝了,便心里有底了。
“说起来再过不久就是二阿哥满月酒,贝勒爷打算怎么办呢?”
“那孩子的身体……只请几个兄弟还有些姻亲故旧来办吧,如今时节不好,低调些也就是了。”
胤禛皱起眉,兴致不高。虽说这个节骨眼依着他的性子本也不好大肆操办,但更多的还是担心二阿哥的身体,又想到那些个兄弟到时候总要把嫡子抱出来溜一圈的,心情就更差了。
“那到时候席上贝勒爷可记得看住弘晖,他自从身子养好了就活泼不少,妾又总狠不下心,这孩子如今很有些顽皮呢。”
原本心情不好的胤禛眼睛一亮,对哦,爷还有一个健康且养大了的弘晖。想起自从搬去前院,常常来寻他的弘晖,也发现这孩子的确比从前大方了不少,也不怕自己了,且听教导他的师傅说弘晖的天资极高,往日自己偶尔将他带到身边教导也常觉得那孩子一点就通。
有了能充门面的儿子,嫡子稍稍差劲一些倒也无碍了。毕竟他这些兄弟如今的子嗣也都稀稀落落的,真论起来质量还不如他这一个呢。
“放心,爷会看着他的,再者弘晖素来懂事,爷的儿子岂会像其他家那几个混小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