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听见儿子哼唧了两声,连忙伸手轻轻拍着,盯着儿子的睡颜眼睛都不愿意眨,嘴上却还问道:“晚上太后跟着送来的那些东西都放好没有?”
“殿下放心,都锁去后头屋子里了。”
“你做事我当然放心。哼,那个老虔婆,把我儿子抱走就算了,连我送去的衣物玩具都不肯给欣儿用,甚至连当日包欣儿的襁褓都要亲手脱了扔掉,真是可恶。”
飞燕看着儿子身上穿戴一新的料子,得意地笑了:“呵,如今风水轮流转,也轮到我嫌弃她的东西了。一个偏僻地方的老太后,谁知道她给欣儿穿得是哪一年的料子,哪里比得上宫中的东西?”
“王妃说得是,您娘家如今一门两侯,妹妹又是独得皇上专宠,现在这个皇后犯了大错,只怕再过不久您妹妹就是皇后了,有这样的家世,哪里是太后能比拟的。”
赵飞燕被她夸的更加心花怒放,想到太后的病,心里只盼着对方赶快死了,她好做个真正的恭王妃,不必再看那老虔婆脸色。
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接回儿子不久,太后便忽然得了失心疯,半夜起来烧了自己的寝宫,在大火中自焚而死。
刘康本就体弱,受此惊吓也一病不起,赵飞燕只好挑起大梁,每日不仅要照顾生病的丈夫和襁褓中的儿子,还要打理太后的丧仪。
却也因此获得了内外称赞,刘康更是在病床上赌咒此生绝不相负,对她几乎到了唯命是从的地步。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春日,赵飞燕临窗而坐,看着手中的信帛,温柔地向对面气色大好的刘康询问道:“帝后大婚,臣妾想带着欣儿前往恭贺,殿下可要同往?”
“孤不便随意进京,之前那次实属无奈,好在陛下宽厚不与孤计较。你和孩子以新后的亲人身份前去倒还罢了。”
刘康自然不愿与飞燕分开,但他也明白她们姐妹的感情,作为姐姐的飞燕肯定盼望着能亲眼看着妹妹大婚,既然如此,他作为丈夫,当然应该成全。
“只是别一心顾着你们姐妹之情,忘了你还有个丈夫,痴痴等着妻子回家。”
飞燕羞涩地嗔了他一眼,却还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另一边,未央宫昭阳殿内。
合德看向跪在她下首的樊宫人,笑得意味深长:“樊宫人果然聪慧,竟然想到联络淳于大人去说和皇太后,你说,我该怎么赏你呢?”
樊宫人跪在地上,没能看见赵合德的表情,却也没有得意忘形,反而比从前更加驯服:“奴婢为主子分忧是本分,不敢索要赏赐。”
“欸~那怎么能行呢?我这个人一向赏罚分明,樊宫人有功,一定要赏。”
说罢,赵合德将一个瓶子扔在了她的面前,里面骨碌碌滚落出几颗丸药,散发着淡淡的异香。
樊宫人心里一慌,下意识抬起头,故作疑惑:“昭仪……这是何意?”
“息肌丸,可使女子青春常驻、肌肤莹润、体有异香,唯一的问题,便是长久使用会使女子再无有孕之可能,定陶太后的确是个能人,连这种东西都能得到。”
“可惜了,擅药者死于药,放火者死于自焚,你说我的手段和她比起来,是不是更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