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两天了,皇上怎么还没醒?”
太后看向跪在下首的太医,脸上满是急色。江与彬知道,太后的耐心已经告急,若是他们再不能有一个准确的说法,只怕性命难保。
想到家里的妻子和两个幼女,江与彬咬了咬牙:“皇上当日在火场中逗留太久,以至火毒侵入颅中和心窍,又被灼伤肺腑,所以才昏迷不醒。”
“如今若想让皇上醒来,除了天命便只能……”
“只能如何,快说啊!”
“只能下猛药了。”
大殿中瞬间寂静起来,在宫中浸淫多年,太后如何不知道太医此言意味着什么。她沉思良久才缓缓问道:“若不用猛药,皇帝便无法清醒吗?”
“太后应当明白,微臣等身为医者,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皇上此刻便已是臣等用尽全力的结果了。”
“若用了,皇上一定能醒来吗?”
“不过五成几率。”
这下太后又不说话了,事关重大,即便是她也没办法轻易下旨。只好先让太医尽心医治。
然而情况却由不得太后犹豫,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何况还是这种最差距的情况。
虽然如今是永琪监国,但那绝不能长久。毕竟皇帝突然昏迷,之前并没有任命其监国,只不过他勇闯火海救了皇帝,又有几位大臣的支持。
可朝堂不是永琪的一言堂,不过三两日,他便感觉到了下面的躁动。
太后也明白,自己不能再犹豫下去了。
终于,在第五日,太后亲自下令,江与彬和几位太医仔细斟酌再斟酌,终于在当日午夜,令皇上成功苏醒了过来。
“永—琪——”
弘历只感觉这一觉睡得很沉,当他迎着光幕狂奔着清醒过来,才发现那不过是一支幽幽的烛光。
转过头,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皇额娘担忧的眼神,当对方惊喜地握着他的手泪流满面时,弘历的心里也不能不触动:“皇、额娘……让您——担心了。”
他一字一顿说得很艰难,但太后却满脸笑容:“皇帝醒了,哀家就没什么好担心了,皇帝,你昏迷的这些天,永琪和皇贵妃都很担心你。”
弘历便缓缓点了点头:“永琪呢?”
“他就在这儿,皇贵妃撑着病体守着你,哀家看着可怜,刚才才劝动她去用些膳食,永琪也陪着一起去了,只怕听了你醒来的消息,马上就要赶到。”
太后的话果然灵验,话音刚落,永琪便扶着皇贵妃出现在门边。
弘历笑着冲他们招手,永琪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额娘甩开了手,眼看着一脸苍白的额娘跑到了皇帝床边:
“皇上,您终于醒了。”
卫嬿婉压抑着声音,泪水顺着脸颊蜿蜒而下,好一个喜极而泣。
弘历听着她情真意切的关怀,也不由红了眼眶,情绪激动下连连咳嗽了起来。
“皇贵妃你病还没好,千万别太激动了。”
太后温柔地拍了拍嬿婉的肩膀,又招呼人来将她扶了起来。
“臣妾无碍,先让太医赶快给皇上瞧瞧。”
卫嬿婉边说边咳了两声,又连忙强忍着似的,用帕子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