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倚在弘历怀里,不时低头看着那幅凌霄花图,良久才有些羞涩地笑道:“这么多年,唯有皇上会记得臣妾说过的话,所以臣妾一时……有些失态了。”
大约是卫嬿婉此时怀着身孕,弘历就着烛光偏头去瞧她,竟觉得她周身都泛着柔和的光辉,然而这些却都不敌那双灿若星子的眼眸。
就像是一汪清澈见底、波光粼粼的湖水将他缓缓浸没,直到嬿婉双眼飞红,颤抖着唤了他一句:“皇上…”
弘历才如梦初醒。
“嬿婉,再为朕抚一曲吧……”
那晚之后,卫嬿婉便发现自己虽然仍旧得宠,却不似之前那般扎眼。
阿箬、海兰连带着与她交好的玫嫔和太后新推出的舒贵人都陆续受宠,尤其没过多久,作为如懿忠实拥趸的海兰也怀孕了,这样一来宫中瞬间就有了三个孕妇。
论尊贵当属纯妃,论威胁自是海兰。
卫嬿婉关起门来,那些害人的东西就算送进来也瞒不过她。那些人眼见在自己这儿做不成事,自然也只能转道向着纯妃和海贵人去了。
这日玫嫔正在她宫里说话,忽见她身边的俗云跑了进来:“主儿,海贵人身边的叶心派泽芝来请,说是海贵人身体不适,症状似与……似与您当年相似。”
“什么!”
孩子绝对是玫嫔的逆鳞,此刻一听俗云开口,当即站了起来就往外跑,卫嬿婉知道这是海兰设局,虽然并不会伤害玫嫔,但她还是提醒了句:“你小心些,别被有心人利用了。”
毕竟现在就连如懿和海兰也不知道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隐在幕后的金玉妍。
玫嫔胡乱点了点头也不知她听进去没有,不一会儿就走远了。
春蝉边扶着嬿婉站起来边感叹地说:“玫嫔娘娘看着似乎还是没过去那个坎。”
“她只怕这辈子都过不去了,”卫嬿婉叹了口气,又忍不住哼笑了声:“呵,她倒忠心,前脚冷宫走了水,后脚就吃出问题。生怕慢了一步让她那好主子吃了苦,当真是一条好狗。”
“主儿是说海贵人?”
春蕾铺好了床,跟春蝉一左一右扶着她坐好。
卫嬿婉的事并没有瞒过身边这两个,所以她们两个都知道自家主儿刚爆出来怀孕消息的时候有哪些人动过手脚。
此刻一听,便知是在说谁。
“除了她还有谁呢?”
春蕾也是一副讽刺模样,“分明也是位娘娘,瞧她那样子倒比慎贵人更像冷宫那位的贴身宫女。当初可怜兮兮被别人欺负成那样,如今翻了身害起旁人倒更肆无忌惮了。”
“随她们闹去,反正不干咱们的事。”
卫嬿婉笑了笑,“她们闹得越狠,咱们反倒越自在。”
说着自顾自躺了下去,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春蝉和春蕾对视一眼,也都笑着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灯火通明闹了一晚上的紫禁城中,唯有永寿宫一片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