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份暗喜只持续了一天。
第二日,听着皇上对安陵容母家再次大肆封赏,她心中已经平古无波。不过是个爵位,华而不实,赏便赏了。
但紧接着,便是一封晓谕六宫的圣旨,懿贵妃从此便如当年的华妃一样,奉皇上的旨意协理六宫。
从年轻忍到年老,只过了半年顺心日子的皇后明白,她不得不再一次隐忍起来。
“皇后这次,真是马失前蹄。”端妃虽然心中酸涩,可想到皇后如今的心情,却又觉得舒坦了许多。
“娘娘说的是,只是这样一来,之前说好的事,皇后会不会反悔?”
“我早已不指望她了。”端妃将药一口饮尽,捧起书细细看了起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做到这一步还会失败,那就不能再与她斗下去,退步抽身才是正道。”
吉祥不甚明白,却也听懂了娘娘这是要和皇后划清界限了,既然如此,那个如意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该回她的司衣库,继续做她的浆洗女使了。
“那个宝雀?”
“养着吧,虽然只是雀鸟,焉知日后是否会派上大用。”端妃将书翻开一页,示意吉祥退下。
窗外一道影子一闪而过,隐没在了黑夜里。
………
陵容这胎在旁人眼里生的艰难,坐月子时众人都生怕她落下病根,让她足足坐满两个月。等出了月子,安陵容已经在心里默默决定,以后装病和生育这样的组合技,还是要慎重使用,容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她第一次踏出殿外都是在初雪之后,而且只匆匆待了半刻就被闻讯赶来的皇帝和弘曜抓了回去,两人担忧的守了她半夜,确定陵容没有发热才松了口气。
“快睡去吧,额娘真的没事。”陵容无奈地揉了把儿子的脑袋瓜,看他困得头都要栽下去了,只能严厉说道:“快回去,晚睡的孩子长不高知不知道?”说完不等弘曜反驳便命人将他抱走,卧房里一时只剩下她和皇帝。
“趁着年下这些天,皇上也好好休息吧,臣妾已经好了。”陵容摸了把皇帝的老橘子皮,一脸心疼与自责:“都是臣妾不好,让皇上担心了。”
“只要你一直平安,朕就能安心。”皇帝也怕她走了困,只温声叮嘱了两句,便与陵容安置了。
自这天起,宫中众人又重新在皇后的景仁宫里,见到了这位凤仪万千的贵妃娘娘。
陵容坐在从前华妃的位置上,等着一干人向她和皇后分别行了礼,脸上仍是初进宫时的淡然,抬手间却多了份雍容的贵气。即便是早与她熟悉的敬妃等人,也不免一阵恍惚。
眼前这个比皇后的气度还要更胜一筹的懿贵妃,真的还是她们记忆里那个陵容吗?
“敬妃姐姐,许久未见了。胧月可还好吗?”
“胧月一切都好,说来还要多谢你给的食谱,胧月吃得很香呢。”不知怎的,敬妃见陵容主动与她搭话,居然生出一股荣幸之感,回话时都不自觉的小心翼翼,生怕哪里冒犯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