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万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竹息,你瞧着那孩子有没有这个福气?”
“太后这话奴婢不懂,奴婢只希望太后能好好养病。”陪伴她渡过整个宫闱人生的嬷嬷,只是温柔地给她掖了掖被子。
………
承乾宫的大门,一关就是半年。外头的风风雨雨好似与这座宁静的宫殿无关。就连宫外都渐渐忘却了这个,曾引发朝廷争斗的贵妃娘娘。
新入宫如贞嫔、康常在,更是连她的面也没见过,自然对这位所谓的宠妃没有实感。
皇后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半年再没听她说有什么头疼脑热,牢牢把持着宫务,时不时在听说胧月不适后,将敬妃叫去景仁宫申饬一顿,敬妃虽不解其意,却也只能老实认错,还对总来探望安慰她的端妃颇为感谢,两人一来二去反倒熟稔起来。
便是在这样一个和睦美好的后宫里,秋高气爽的某天,安陵容发动了。
她生产那天,皇上正巧在养心殿听新来的康常在弹琵琶。便听见苏培盛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一下跪倒在地上:“皇上,贵妃娘娘发动了!”
胤禛猛地站了起来,直接将康常在撂在一边,带着苏培盛直奔承乾宫。
“太医和稳婆都备好了吗?”
“依照皇上的吩咐,八个稳婆家世背景都是筛了又筛的,一早便安排在承乾宫里伺候贵妃娘娘,太医也分了两班,每日在承乾宫候着,专供贵妃使用。”
苏培盛一路小跑跟着轿子,嘴上还稳稳地回着话。承乾宫距养心殿不愿,没一会儿就到了。
皇帝疾步走进去,已经听见了陵容的痛呼。
胤禛身子晃了晃,一旁的苏培盛恰到好处地搬来了座椅,替皇上遮掩了他此时的失态。
承乾宫的下人都屏息凝神,恭肃小心。由掌事宫女和首领太监带着,忙而不乱。
皇帝瞧着他们镇静的模样,心情也稍稍放松了些。下人还没有慌乱,贵妃的情况应不至于太糟。
不一会儿,皇后带着各宫妃嫔也都来了。皇帝随意敷衍了几句就有些不耐烦了,好在皇后有眼色,适时住嘴,也坐在一边等了起来。
其余妃嫔自然只能随侍一旁。
这一生便是两个时辰,新入宫的康常在本就为皇上抛下她而迁怒于贵妃,这下又穿着花盆底站了足足两个时辰,心里有怨,嘴上就露了痕迹。
她低头与一旁同时进宫的贞嫔小声道:“这贵妃都生了这么久,怎么还没生出来?”
一旁专门化了妆容的贞嫔也拿起帕子擦了擦脖颈:“谁知道呢,从小到大我还没吃过这种苦呢。你闻到了吗?那屋子里一股子血腥味,真是受不了。”
两人声音放的低,便只能凑到一起交头接耳,康常在个子高挑,弯腰听了贞嫔的话正要调笑两句,谁知膝盖一闪,竟然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