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沉声道,看着左罗仿佛看着一个傻子。
左罗顿时羞愧难当,一张脸一会白一会红,对着嬴政道:“陛下,草民有罪,甘愿受罚。日后定当洗心革面,恳求陛下看在草民为灾民捐财捐物的份上,给草民一个痛改前非的机会。”
“朕也没让你们白捐,无论是帝国功勋爵,还是千幻琉璃盏,皆有价无市。”
嬴政哑然一笑道。
“陛下,草民愿奉上一半家业,已抵罪过。”
左罗也是急了眼了,他还不想死,更不想让左氏家族毁在自己的手上。
“杀了你,全都是朕的。再者,你那点臭钱,朕还看不上。”
嬴政心中有些意动,毕竟花钱的日子还在后面,皇帝家也没有余粮啊!
但是身为天下至尊,他当然不能说出心中的话,而是义正言辞,十分不屑道。
左罗张了张嘴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心中万念俱灰,宛如跌入了万丈深渊。
佰卓摇了摇头,这情商可真低啊!
“既然你无言以对,朕便要依法秉公惩处了,可还有何遗言要说?”
嬴政感觉有些伤脑筋,这左罗似乎有点不上道,自己纵然有心,亦无力啊!
“草民无话可说,只求陛下宽仁,所有事都是草民一人所为,与家人无关啊!”
“草民恳求陛下,莫要迁怒草民的家人。左氏永世感念陛下天恩,草民意愿伏法,以正国纲。”
左罗自知难逃一死,也只能听天命,尽人事。
拼着牺牲自己,也要保全家人。
逐放,左氏能在边关繁衍生息,若是灭族,那自己有何颜面面见列祖列宗。
秦法昭昭,若非十恶不赦,谋反叛逆之大罪,一般不会被处以灭族之祸。
连坐多以逐放,罚没家产为主,死罪连坐并不常见。
嬴政真想掐死这个蠢货,每天紧锁,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真杀了,自己又将引起天下非议。
那些文人士子与自己作对,已经够糟心了。
若是连这些商贾也与自己离心离德,岂不是自寻烦恼。
杀个人并不难,难的是让天下人无话可说。
皇权之所以高高在上,那是因为它是悬挂天下人头上的一柄利剑,人人畏惧之。
倘若皇权滥用,不加节制,人人自危,那它便失去了应有的威力。
反而会激起天下人的抵制反抗,物极必反啊!
能够活命,没人愿意去死。
可若人人觉得随时没有活路,横竖都是死,自然要铤而走险。
大秦之殇,便是皇权不加节制,滥用的后果。
“陛下,臣有一个折中之法。”
佰卓看陛下沉默下来,立刻走上前,一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