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小儿白奇治理蜀郡十几年,对夜郎也小有了解,可堪此重任。”
內史白腾斩钉截铁道,一脸真挚之色。
“白爱卿,此行危机重重,生死难料。”
嬴政看着白腾,意味深长道。
“陛下,臣担心我儿,可更担心帝国。自家父侍秦,白氏已侍奉大秦四代君王。臣惭愧,才能有限,比之家父功勋相差甚远。”
“小儿白奇蒙受祖荫,治理蜀郡身无尺寸之功,当以报陛下天恩。头可断,血能流,凡帝国需要,白氏一族当一往无前,为陛下分忧,为大秦效忠。”
内史腾语气慷锵有力,义正言辞道。
“好,好,好……朕心甚慰。”
嬴政看着内侍腾,圣心大悦,一连叫了三声好。
“启陛下,派小儿白奇出使夜郎。若小儿为国捐躯,臣虽老矣,剑犹锋利,当亲自率军为子报仇,为国开疆,请陛下恩准。”
内侍腾躬身拱手一拜,说完,顿了顿,为表决心,补充道:“臣有六子,死一个,白氏香火仍存。”
嬴政虽早已练就一身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本领,可是听闻,仍旧不由动容。
什么是忠臣?
这便是!
若大秦文臣武将皆如内史腾,何愁帝国不能一统四海八荒?
“你们都是大秦帝国的臣子,食君禄,位极尊,享荣华,受尊崇。可当帝国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全都成了哑巴!”
“你们有不少人还是皇亲贵胄,可跟白氏相比,你们就不觉得羞愧吗?”
“惜名利,珍己身,朕能理解,人之常情嘛?可是尸位素餐,贪图安逸,朕绝不允许这样的蛀虫立足于大秦庙堂之上。”
“帝国需要的是治世之能臣,不是要一群只知阿谀奉承,深悟察言观色之道的马屁精!”
嬴政说到这里,重重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木案。
“咚咚……”
木案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章台宫的大殿之中。
“陛下息怒。”
满朝文武大臣当即战战兢兢,一个个羞愧难当,深深低着头。
“公子将闾。”
嬴政把目光放在了自己的二公子身上,轻声唤道。
“儿臣在。”
一名年约二十五六的青年,一身华服,站了出来,他神色十分凝重。
“你是朕的儿子,是大秦帝国的公子。你兄长扶苏在北疆戍边,身为皇室子弟,当为天下表率,出使月氏,打开西域商道,你可愿意?”
嬴政义正言辞,望着自己的儿子道。
公子将闾心中一颤,只是很快他就平复内心的情绪,看着嬴政拱手一拜道:“父皇,儿臣愿往。”
满朝文武皆哗然,谁都知道出使夜郎滇国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毕竟那好歹也是一方国度,有文明的星火燃烧。
可出使月氏?
那便是九死无生,月氏,东胡,匈奴大秦北方三大部族,生性野蛮,残暴无比。
“很好,记住你是赢氏子孙,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可弱了皇族之风。你若死,月氏必灭族。”
嬴政一脸威严之色,望着公子将闾斩钉截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