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活着时,姜中正便阻拦她们母女二人相聚。现下母亲走了,他还纠缠不休,不放过她们。
为什么。
空荡荡的房间里,姜暄和身子蜷缩成一团。
从天亮到傍晚。
终于,房门从里打开。
守门的侍从和丫鬟见状顿时警惕,姜暄和视若无睹,迈过门槛。
“我要见我娘。”
……
许母的尸体就摆在柴房外的院子里。
雪窸窸窣窣下着,盖着她的白布上转眼间又攒了薄薄一层。
姜傅开挤过围观看热闹的下人们,轻轻将雪掸去。
“眼看要到年关,忽然府里死了个人,真是晦气。”
“我说三少爷,您这又是犯的哪门子毛病。这诈死之人可都是犯了太岁,被阎王爷亲自带下去的。您离得这么久,也不怕沾染了晦气。”
众人窃窃私语,唯独有一人声音极为清脆洪亮。
姜暄和走到门口时,正好听见她在说话。 。
那歌舞坊的日子再是难熬,也比不过被姜家这群烈鬼缠上,如坠人间地狱。
“我娘……”
“够了!”
姜中正一声大吼,试图叫住姜暄和。
“知道你做的事情有多龌龊了?”姜暄和冷笑。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更大了些。
“我偏要说!”
“我娘进相府时她才十七岁,挺着肚子还要被秦良玉逼着做最苦最累的活。生下我后还未在床榻上躺够半天,就被秦良玉的人裹着凉席扔进了柴房。”
“我娘身上的伤,密密麻麻,哪一道不是你们打的?她撑着一口气独自把我带大,这些年,你有负过一丝父亲的责任吗?”
“你甚至主动献身你的女儿,好为自己在前朝更好谋求权势富贵。我和姜元敏有何不同?”
“姜中正,你有心吗?你不怕报应吗?”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道耳光重重落在了姜暄和的脸上。
喉间血腥味弥漫,姜暄和用力咽下。
她坦然对上姜中正的目光,仿佛不曾看见姜中正眼里的猩红,和他几乎要溢出的怒意。
母亲走了,她在这世上也没了什么牵挂。
她现在死都不怕,还怕姜中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