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卖了个关子,包王料问不出实情,索性闭口不再言。如今李正坤为刀俎,他为鱼肉,只能任宰任割,抗拒无效。弄了四个武艺高强的贴身侍卫给他,明面上说是保护,实质上监押,包王明白自己的处境,已成笼中鸟、柙中兽。呵呵。
黎明时分,李正坤传命:“出发!”
李天侯亲将李正坤和包王送出帐外,已亲兵备下两匹神骏异常的白马,李正坤骑了一匹,侍卫扶包王上了另一匹,李正坤对李天侯拱拱手:
“此处一切全仗李先生操持!”
李天侯伏地而拜:“王爷尽管放心前去,臣下在营门日夜悬望,盼望王爷早日功成归来!”
三大贴身侍卫护着李正坤,四大贴身侍卫护着包王,在亲兵队伍扈侍下,乘着黎明时分的微光急行而去。
包王骑在马上,心中十分好奇:小鬼儿如此行踪诡秘,这是要到哪里去呢?
天色大明,包王终于看清,在他所在亲兵队伍前后,有着长长的行军队伍,大略估计了下,有数万名之众。
原来李正坤是要带兵去偷袭!从行军路线往北推断,李正坤是要带兵北上,那么阴廷在北边只有跟铁木真和忽必烈对峙的杨锓锷军,跟杨坚李渊对峙的十殿薛王、三殿余王之兵。
那么,李正坤到底是想偷袭杨锓锷呢,还是想偷袭十殿薛王和三殿余王?
包王思考再三,认为李正坤欲偷袭十殿薛王和三殿余王的可能性要大得多。因为金沙江水师被该死的弓良伍分出十万兵,数千艘战船,现在长江下游跟朱元璋朱湛对峙着,金沙江水师虽也还剩下几万兵,但实力已大为削弱,且水师主将弓良伍不在军中,薛王是陆上战将,余王是文官,都对水战不熟,李正坤小鬼儿十分狡猾,定然早已侦知此情,故而带兵北上偷袭二王和金沙江水师。
如果十殿薛王和三殿余王兵败,金沙江水师自然成为覆巢之卵,烟消云散,如此则朝廷北部防线丧失,杨锓锷虽然英勇万分,但后方一失,定然独木难撑,败亡不早晚之事。
北部缺口一里打开,反贼浮江而下,京城平都山将无险可守,岂不完全暴露在贼兵刀枪之下!
想到这里,包王出了一身冷汗,身子也颤抖不已。好歹毒的李正坤!
中午时分,李正坤命在一处山梁打尖。此处风景秀美,众鬼心旷神怡,欣欣然埋锅烧水造饭。只有包王闷闷不乐,黑着脸呆坐着无语。
李正坤命将帅椅搭到包王旁边。虽是行军途中,李正坤的亲兵仍然给他带着铺着虎皮的帅椅,以供李正坤随时能坐在帅椅之上耍帅。呵呵。
李正坤道:“小甥看包王舅舅一路之上都皱眉蹙额,忧心忡忡,是不是在为阴廷担心?”
包王盯着这个面孔英武,但稚气未脱的“贤外甥”,心情颇为复杂,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亲兵上来献茶,先呈给李正坤,李正坤骂道:“没眼色的东西,今后凡孤跟包王舅舅在一起时,茶饭美酒都要先呈给包王舅舅,然后才是孤。”
亲兵赶紧转向,将茶水先呈给包王。
李正坤又骂,亲兵一脸懵逼,李正坤招招手,亲兵只得将茶水又端到他面前。
李正坤接过茶水盘,恭恭敬敬地端到包王面前,请包王用茶。
骑马在山路上颠簸半日,包王还真有些渴了,拿过茶盅饮下,立即感到沁入心脾,浑身舒爽,不觉眉头打开,容颜舒展。
李正坤涎着脸、讨好地道:“启禀包王舅舅,这乃是上好信阳毛尖儿,味道醇厚清香,最是解渴润喉。”
包王不觉笑道:“虽属伪立,但你好歹也是王爷,又当着这些亲兵、侍卫之面,怎好亲身侍候于孤。罢了,从此时起,孤也不跟你置气了,孤也认命,权当跟着你做一次远游。你不用曲意于孤,孤有亲兵侍卫侍候便行了,你可专心做你该做的事。孤倒要看一看,你想做的事能否做成?”
李正坤喜道:“包王舅舅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小甥总担心包王舅舅还不肯原谅我,小甥做起事来分心不说,主要还因为包王舅舅不高兴,小甥便心中难安,日子越久便越感罪孽深重。”
“你自然罪孽深重,但却不是因为孤,而是你悍然反叛阴廷,背叛天子。就算有奸臣贼子要构陷于你,你在五华山裂土自立便也罢了,为何又要兴兵侵犯中原?清君侧、正朝纲已不能做为你的借口,只是你想夺江山、坐皇位的私心,促使你做这大逆不道之事。别说你成功很难,就算你侥幸攻入京师,迫阴天子退位,纵目阴冥天下,十大阎王会服你一个稚气未干的小鬼儿?你私放下山的十大开国之君鬼魂会甘心臣服于你?在孤看来,到时候不过各部相残、天下大乱而已!为了你一己之私,搅动阴冥不安,鬼民凋亡,你于心何安?因美西方诸国背离轮回大道,阴冥大道本已受损,你这一闹,阴廷威性威仪荡然无存,轮回大道将被美西方诸鬼彻底摒弃,你想过这样做带来的严峻后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