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坤偏着脑袋寻找,在朱高华后面找到同样跪在地下的霍蒙生,遂笑道:
“霍先生,如果孤没记错的话,你平素最是反感此类马屁之言,担忧助长孤之傲慢之心,在跟群雄的争斗中落下风,可怎么今天你也跟众位爱卿一样,磕头歌颂起孤来了。”
霍蒙生道:“王爷今日之言,臣除了彻底服膺,别无任何其他之感,更别提担忧之想了,臣今日始服祁先生昔日在江大将军军中所言,王爷确乃天纵奇才,臣等众鬼不及王爷之万一!”
李正坤耸肩:“孤真是好不习惯!但在今后的岁月里,你仍作一个孤的诤臣吧。”
霍蒙生道:“臣领旨!”
李正坤又道:“孤怎么好象又有点后悔了?”
众鬼皆笑。
包振堂道:“臣等虽然都是智谋之士,说句不谦虚的话,个顶个都是了不得的鬼魂,都能掀起惊天风浪,能够独挡一面,但象王爷所思这等并吞天下之大计,臣等没有谁能想得出来。因为臣等不敢这样想。仅凭此一点,王爷便胜过臣等千万倍!王爷是臣等之主,臣等除开拜服王爷,仰望王爷的雄心和伟才,再无别的任何其它心思!”
众鬼再次磕头,山呼万岁!呵呵。
李正坤到底想的什么计策,能令一班智谋高鬼如此疯狂?
如果将杨锓锷、弓良伍和朱湛比做支撑阴廷的鼎立三足,李正坤的设想是烧其一足,跛其两足。而在烧一足、跛两足的行动中,又计中套计、诡中有诡,因此,看似简单的想法,实则蕴含循环往复之策,随势而化,复杂多变,令众鬼叹为观止。
此计姑且称之为烧鼎之计。至于此计如何实施,且听说话人慢慢道来。
三足之中,到底烧那一足,李正坤选择金沙江水军统领弓良伍。
计较已定,五华山王府便一片忙碌,一队队的使者络绎不绝走出当阳城,翻过黄背山,奔往阴冥各地。
一队使者来到北边杨坚、李渊军中,向他们游说天下之势,督促他们进攻弓良伍。
杨坚和李渊哪里肯听,不是他们胆小不敢进军,而是经过百余年对垒,该死的弓良伍让他们吃尽苦头,阻在金沙江边寸步难进。
当得知弓良伍前段时间曾被偷偷调离金沙江,去往下游接管朱湛水军,杨坚、李渊心中万分后悔,当时没抓住机会进军,现弓良伍又被朱元璋放回,痛失进攻良机。但当着五华山王府使者面,二鬼可不想表现出来,只一个劲强调弓良伍水军如何厉害狡诈,又据金沙江险地,筑成坚固水寨,一时难以取胜,必须继续等待,择机再看。呵呵。
使者对他们的态度早已心中有数,劝说他们整军备战,五华山王府另有一队使者,已去往东边,游说刘邦和刘秀,让他们举兵进攻弓良伍背后,弓良伍将腹背受敌,何愁不破?
杨坚和李渊立被说动。自打下了万方山,刘邦和刘秀便回到东边,攻下几座城池,占据了一小块地方,只听说整日都在练兵备战,却从未见他们再出兵攻打哪里,杨坚和李渊知道,狡猾异常的二刘是保存实力作壁上观。
如果五华山五府使者真能说动二刘出兵攻打弓良伍,弓良伍自然难敌,被消灭不过是迟早的事。且若是弓良伍被刘邦和刘秀从背后袭击崩溃,二刘立即占领弓良伍营寨,凭此继续拒止杨坚和李渊过江进入中原大地,也有极大的可能。
倘或出现这样的情况,岂非上百年的对峙消耗,最终替二刘做了嫁衣裳?
杨坚和李渊可不干,因此痛快答应使者,只要刘邦刘秀军队一动,他们便立即开展对弓良伍的进攻。
另有一队使者来到北边喀龙山铁木真和忽必烈军营,跟二鬼对峙的是阴廷另一足杨锓锷。
使者请铁木真和忽必烈进攻杨锓锷,说五华山王府另有使者去了东北方向,游说盘踞东北的福临挥师直进,翻过昆仑山,跟二位大汗一起夹击杨锓锷,杨军被破不过旬日之间。
铁木真和忽必烈一合计,认为李正坤气魄宏大,居然想调动天下之兵,福临手下倒听说已有数万军队,但偏安东北一隅的福临是否听从李正坤的调遣,还需要观察,如果福临当真带兵前来,只要东北的兵翻过昆仑山,铁木真和忽必烈便派鬼前去迎接,商讨共击杨锓锷的行动。
除去这两路使者,还有派往雄居东南的赵匡胤军中和被朱湛打败、缩在更偏南一点的司马炎军中使者,勿须一一赘述。
但有一路密使却不得交代一下,这位密使轻车简从,只带着十余名精干鬼兵,装扮成商旅之鬼,先来江充军中,传达李正坤旨意,然后借着夜色的掩护在江边登船,悄然溯江而上,直往阴京平都山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