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的态度令李正坤很高兴,命归座。
李天侯道:“从黑头将军这一败之中,老夫倒是觉出,愣恐堡军已识破我军计谋,所以才在黑头将军撤退的必经之路上预先设伏,以偷袭我军,看来这个城邦主脱厄忒斯巴绝非庸才,正是我军的对手啊!”
李正坤道:“军师所言正是。”
对于愣恐堡和其堡主脱厄忒斯巴,李正坤并不陌生,知道愣恐堡是在万灵国最西边,守着西大门,以阻挡西方诸国对万灵国的侵扰;堡主脱厄忒斯巴出身巨盗,脾气暴躁,武艺高强,一千多年前受国王漏耳巴适冥招安,归顺国王,被授予愣恐堡城邦主。
在万灵国几次事变之中,漏耳巴适冥几上几下,可能因为隔王城太远,愣恐堡脱厄忒斯巴都没任何作为,几乎毫无存在感,以至于李正坤虽然早闻愣恐堡和脱厄忒斯巴之名,但从未考虑过愣恐堡和脱厄忒斯巴会有一天成为征服万灵国的巨大障碍。
眼光没有看到的地方,并不表明不存在,当脱厄忒斯巴带着数万火力强悍的军队,突然横亘在五华山军和沙棘城之间时,李正坤才意识到,万灵国虽然国小民寡兵弱,但也不可视作无物,否则,必然吃瘪。
这件突发的情况也使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对于强大的中土阴廷,绝不可草率鲁莽,须得有万全之准备。
当然,有时候行事警惕小心,随时从所遇之事中总结经验,吸取教训,丝毫无损于李正坤雄才大略的光辉形象,反而使得他跟部属的距离变得更近,在个性魅力上更具亲和力。呵呵。
无论是足智多谋的军师李天侯,建造奇才祁步达,还是梅化成、林湔等领兵将领,也或者是鲁尔斡都汉和苏儿敏生扎等降将,都没有哪个鬼敢因此轻视他们的主公。
脱厄忒斯巴也许不知道,李正坤到底有多厉害恐怖,五华山军的一班文武,却深知自己的主公有多英明神武,令人颤栗。
李正坤将脱厄忒斯巴视作对手,认真对待,但绝非如脱厄忒斯巴自我揣测的那样,在愣恐堡军面前胆怯惧战,李正坤派出小股部队袭扰脱厄忒斯巴,是希望从脱厄忒斯巴的反应中找出他的破绽。
就好比两个高手比武,先不急着出手,旋手踢脚,先试探对方一番,看准了才好下手。呵呵。
黑头鬼回撤时虽然遭受炮击,损失不小,但脱厄忒斯巴的炮兵阵地也暴露了,对五华山军来讲,算是一番火力侦察。
李正坤退去众将,带着李天侯来到沙盘前,指着愣恐堡军隐蔽的炮兵阵地道:
“脱厄忒斯巴果然狡诈,将炮兵藏在这里,既可援助战场,也可断我军后路,幸得位置已经暴露,要不然我军贸然进攻,腹背受击,损失将会非常惨重。”
“那主公为什么还要打我屁股?”
黑头鬼走进帐中,听见了李正坤的话,撅嘴相问。
李天侯笑道:“黑头将军受委屈了。”
李正坤也笑了:“败仗便是败仗,军法行事,有什么委屈可言。”
黑头鬼道:“吃了败仗该行军法,但探察出敌军的炮兵位置,也可奖赏一下吧。”
李正坤道:“本将军向来奖罚分明,赐你美酒一壶,一边儿喝去。”
有亲兵拿了一壶酒来,黑头鬼乐呵呵接过,揭开壶盖,边喝边笑。
李正坤皱眉道:“喝便喝,傻乐什么,被打傻了吧?”
黑头鬼道:“末将倒没被打傻,只是被打疼了。感谢主公赐药疗伤。”
李正坤道:“通过这顿打,希望你记住,战场之事,都是败亡死生之大事,绝不可贪功冒进,也不可肆意妄行。”
黑头鬼满面羞惭:“主公教训得是!有此一败和主公赐予的五百军棍,末将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教训,从今往后,再不敢以战贪功,视战事为儿戏。”
李天侯道:“黑头将军初次跟随主公征战,立功心切,可以理解,经此一败,倒是飞速成长起来了。可喜可贺。”
黑头鬼连道惭愧。
李正坤道:“李先生所言不差,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如果本将军命你带一只兵,再去摸掉脱厄忒斯巴的炮兵阵地,你敢不敢去?”
黑头鬼将手中酒壶一下顿在桌上:
“如果主公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就是拼上这颗黑头不要,也要去铲平那藏头露尾、可恶的炮兵阵地!”
“军中无戏言!”
“愿立军令状!”
“好!”李正坤大喜,命李天侯速拟军令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