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有翻盘的机会,没想到被狡诈的须花然路陀翻了盘,祁步达只得闭上双眼,接受命运的安排,心中的不甘化着两行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涌出。
突然,一条黑色的鞭子飞来,如蛇信般缠住须花然路陀手中的弯刀,呼的一声扯去。弯刀掉地,发出当啷的响声。
祁步达听见动静,睁眼一看,只见一个黑面黑身、身量高大的将军正圆睁双眼,舞起手中的黑鞭,鞭鞭都准确无误地抽打在须花然路陀身上。
须花然路陀着一鞭,便惨叫一声,祁步达如闻天籁之音,浑身舒坦,连心窝里的箭伤之痛都忘记了。呵呵。
他挣扎着站起,认出这个黑将军便是在李正坤中军大帐见过的黑头鬼,是黑头鬼在关键时刻赶来救了他。
李正坤大军破城时,看守城北石屋的卫兵跟其他溃兵一道,一哄而散,祁步达才得以走出石屋。他寻思须花然路陀如果要逃跑,必定从北门而逃,便立即往北门赶来,在路上捡到一把驽弓,便装上驽箭,站在北城门口守株待兔。
原本就要复仇成功,却因一念不忍之念,反被须花然路陀射了一箭,幸得黑头鬼赶到,才将他从刀下救出。
鞭了上百鞭,黑头鬼才停手,须花然路陀早已衣破皮裂,遍体鳞伤,惨叫不已,状颇凄惨。
黑头鬼命将他结实捆了,押去中军大帐向主公请功。
鲁尔斡都汉和苏儿敏生扎在黑头鬼带兵冲过来之时,正刚刚料理完几十个亲兵,便跟随黑头鬼一起往北门赶来,正碰上须花然路陀举起弯刀砍祁步达,二鬼便对黑头鬼大叫道:
“那就是须花然路陀!”
虽然还隔得有一段长长的距离,但黑头鬼的黑鞭可随心长短,便立即甩出手中黑鞭,缠住须花然路陀弯刀。
祁步达踉跄着上前,向黑头鬼谢过救命之恩。黑头鬼拔出他胸口驽箭,撒上复身白粉,须臾之间,他的伤口便恢复如初,疼痛全无。祁步达非常高兴,再次向黑头鬼表达感谢之情。
黑头鬼笑道:“祁先生休要客气,从今往后我们便是同僚,共同保定主公,大展鸿图。”
须花然路陀突然大骂道:“祁步达,你这个王八蛋,原来你早就投靠了李正坤,成为可耻的奸细,要不然老子的天鹅堡也不会被攻破!”
黑头鬼扬起鞭子又要抽他,祁步达请求让他来,黑头鬼便将黑鞭交到他手中。
祁步达举起鞭子照着须花然路陀劈头盖脸狠狠抽了数十鞭,也不知是气还是累,竟有些气喘吁吁,毕竟他只是一个书生,而非纠纠武将。
祁步达骂道:“我真心帮你,你却怀疑我、威胁我、残害我,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因为你比猪还要蠢一万倍!”
祁步达抽打须花然路陀时,他咬牙忍着,一声不吭,黑头鬼见了,拿过鞭子死命抽,骂道:
“让你装硬汉!”
须花然路陀再也忍不住,高声惨叫起来。从效果上来看,祁步达的抽打还真象挠痒痒儿。呵呵。
鲁尔斡都汉和苏儿敏生扎哪里压得住手痒,对黑头鬼道:
“黑头将军,抽这一晚上了,你老人家暂且歇上一歇,让我们来替你教训他,顺便我们自己也出一下几百年来一直憋在心中的恶气。”
黑头鬼将鞭子扔给他们:“两位将军使劲抽,往死了打!”
鲁尔斡都汉和苏儿敏生扎大喜,接过鞭子轮换着狠命抽打,只听得街面上噼啪之声爆响,不到一盏茶功夫,两鬼便各抽上百鞭子了。
可怜须花然路陀,只感到鞭风呼啸,那风犹如蜂群绕身,驱之不去,躲之不开,几百鞭下来,浑身衣裤不存,上下均无一丝好肉,巨大持续的疼痛感如潮水般淹没了他,直让他怀疑鬼生。
祁步达站在旁边观刑,噼啪作响的巨大鞭声使他心惊肉跳,须花然路陀起初一声高过一声,后来逐渐一声低于一声的惨叫声,使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他以为看着须花然路陀受苦,心中会多少再次泛起不忍,可是快一个时辰过去了,鲁尔斡都汉和苏儿敏生扎越抽越兴奋,轮换着不停手,须花然路陀倒在地上,已经气息奄奄,而他的心中,除开感到极为解气解恨,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忍之念发生。
祁步达惊奇地意识到,自己已彻底放下了须花然路陀这厮!
一念及此,顿觉心思澄明,浑身轻松。呵呵。
正打得兴起,一列军队赶来,兵士们手中都举着火把,将整个街面照得如同白昼。
军队奔至跟前,呼啦啦分两列纵队而立,将围观看热闹的鬼民百姓隔开,从队伍中间走出一个衣着华贵、气度威严的年轻将军,旁边跟着一个儒服打扮的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