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国师府亲兵卫队长傅皮,请康将军答话。”
傅皮急道:“李大人怎冒名顶替?”
“你不就在我身边么,我冒什么名,休出言语,听着便是。”
傅皮只得闭嘴不言。
等了好一阵,阵脚裂开一条缝,从中走出一骑,中等身量,面皮乌黑,手握一把大刀,喝道:
“哪个姓傅?”
李正坤笑道:“你这黑鬼,看不出来老爷我是队长,而跟在我身边的这位小校,是老爷的跟班么。”
那将道:“少贫嘴!咱康将军有话问你:国师府卫队为何去而复返?军中为何不见国师旗号?既然回转,为何不派鬼先来关前通报?”
李正坤对傅皮道:“还有这么多规矩说道,你怎么一件也没对老爷讲过?”
傅皮道:“我等既已降老爷,当然不再打国师旗号,而老爷的旗号也还没来得及制作,因此全军没打任何旗号。昨天早上出发时,老爷只让往西走,没说去哪里,也不知要出浑玉关,如何去关前通报?”
嘿——,该死的奴才,这么说来还怪老爷了!李正坤恨不能揣他两脚。
浑玉关既负责监视万方山,自然对来自万方山的兵马十分警惕,傅皮作为带兵主官,带着两千甲士在如此敏感的地带穿行,竟然连这点警觉意识都没有,害得全军被围,到现在都还浑浑噩噩,如在梦中,真他妈一个十足的蠢材!如果指望他,估计这两千士兵绝走不出这片区域。
李正坤知道傅皮靠不住,只能依靠自己,略加沉思,有了主意,便对那乌面将抱拳道:
“烦请将军禀告康将军,国师因在万方山上跟成吉思汗饮酒,醉得不省人事,现醉卧帐中,不能前来跟康将军见面,请康将军海涵。国师爷醉倒之前,曾命末将偃旗息鼓,悄然折返,出关绕开万方山而行,因此全军不打旗号,也没前来关前向康将军通报。请康将军见谅,先放末将过去,国师酒醒之后,末将再将今日之事详禀国师,想来国师会有书信送来,向康将军亲致谢意。”
乌面将也向李正坤抱拳,笑道:“傅将军何以前倨后恭,末将听你说得有些道理,请稍等,待末将禀告将军。”
言毕拨马进阵,刚才的缝隙弥合,犹如水面恢复,了无痕迹,看来当真铜墙铁壁,水泼难进。
又等了一阵,突然阵门大开,从阵中传出马蹄撞击地面的巨大声响,烟尘腾空,似有千军万马正从阵中冲出。
傅皮面色一寒:“一定是大人的谎言被识破,康将军率军冲杀!还是快躲吧!”转身欲逃。
李正坤一把抓住他:“就算要逃,也得看清了再跑,连对方影子都没看见,你就想跑,真他妈孬种!”
其实,李正坤也觉得阵中的动静象是骑兵在发起冲锋,之所以拉住傅皮不准他跑,是想趁机灭了他,待骑兵冲至跟前,他化着黑风逃去,将傅皮留在万马阵中,让他被踏成肉泥。
李正坤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既然骗不了康梁,康梁存心要灭掉自己,面对这两千如狼似虎的骑兵,自己孤身一鬼也毫无办法,只能随他去吧,但傅皮这蠢材便再无用处,不如趁此料理了他,落得干净。嘿嘿。
但李正坤隐隐还有另一层想法:毕竟这是国师卫队,康梁如此强横地吃掉这支部队,就不怕国师在阴天子面前参他一本?毕竟国师季寻子深得阴天子宠信,连包王舅舅都要忌惮三分,何况他康梁一个边将,胆子再大,也得惦量一下季寻子的分量,岂能如此冒然行事!
因此,不到最后一刻,李正坤不会轻易下结论。而且不论到多关键的时刻,他都能逃脱,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呵呵。
从阵门中冲出三百余骑,全都是清一色的赤色骏马,一看就是难得的宝马良驹,骑士全是死龄二十来岁的年轻鬼魂,顶灰贯甲,手持长矛,右悬箭囊,左佩宝剑,马臀上挂着硬弓,一看便是枪法高超、箭法高明的年青儿郎,干练英武,侍主忠心。
三百卫队冲至李正坤和傅皮面前,前排马头都几乎擦着李正坤鼻子,方才停下。
能带着这些卫队的鬼自然便是在此地说一不二的主儿,浑玉关守关主将康梁。
果然,从卫队中间缓辔走出一将,面如满月,身材魁伟,膀大腰圆,身穿金甲,手持一根狼牙大棒,跨下乌锥马,马臀挂着一把十石硬弓,威风凛凛,气势赫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