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不得其解之下,裴岚最后松了口气,靠在假石旁思索着见到的种种景象到底能推测出什么信息。
是纸人披上真人皮后的借魂重生,还是不知处于何处的地下牢笼?
这是云枭的记忆,而记忆的主人就在他眼前。
做完一切的仪式后,披上皮囊的纸人缓缓退去,留下云枭这老态龙钟的模样在大厅中踱步。
“没事了么?”裴岚紧绷的神经伴随着纸人的退去而慢慢放松下来。
但是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宛如绳线一般缠绕着他,斩不断的熟悉窒息感让裴岚极其难受。
只是不明白这压迫感到底从哪里来,透过石缝的微弱光亮恰好能看见佝偻的身影,显然不是后者发出。
“这是怎么回事,这种感觉……”
裴岚此时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就连上衣都想要撕裂敞开来。
“不对,安静地太过了,不对劲啊。”
石缝之中的老人还是静静地踱步,不过细细聆听之下,这人走起路来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踩在地面上明明还有灰尘留下的脚印。
“呵呵,小友,又见面了。”
一双鬼魅大手突然搭上了他的肩膀,深黑的指甲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摩挲,而后猛地刺向他的脖颈。
“铛——”
极其清脆响亮的金属碰撞声以两者为中心往四周散开,震飞层层落叶和落灰,半晌才缓缓平歇。
此刻裴岚正双手持着红金铁棍格挡在脖颈处,手爆青筋,浑身发力将那深黑长指甲挡在眼前。
那指甲之长几乎能接近一把精小的匕首,即使指甲没有任何锋利的部分,但凭着力道足以刺穿血肉。
若不是他反应及时,提前握住“二哈”格挡,现在的他早就被订在假石上。
“哟,反应够快啊,呵呵。”
嘶哑苍老的云枭声线从他的面前传来,腥臭血腥味扑面而来,裴岚强忍着胃部的翻江倒海,拼力甩开那人,往后撤了几步,靠着棍子杵着速度降下来。
这般试探下,他明显对面这人起码在力道方面在他之上。
很强,但不是特别强,能杀。
这是裴岚脑海中闪过的第一缕念想。
就跟玩游戏中有血条一样,只要有血条,那么极大部分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而此时的云枭在裴岚眼中,头顶缓缓浮现一条不那么明朗的血条。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命魂的记忆中,这云枭屡屡对自己出手,可先前地牢中的戾气还没消呢,现在又找上自己了。
“行,这么玩是吧,给你杀了看你还装神弄鬼。”
裴岚眼底闪过戾气,记忆中胸口那枚水晶起不了丝毫作用,起不到安抚的情况下,他内心的愤怒达到了极点。
于是他拾起长棍,抖了抖其上沾染的泥土,没有任何废话,径直劈向老者。
劈、戳、扫……一套极其丝滑的连招使出,手中的长棍耍得虎虎生风,一时间气势逼人,后者只能被动防御。
不过令裴岚奇怪的是,他体内完全是凭借着血气来驱使,兴许是记忆中的缘故,他一点灵气都调动不了。
好在他炼骨境大成,光靠血气还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但“云枭”可就没这么好运了,想要发挥出实力却发觉灵力调动不了,不明所以的他只好被迫防御。
“为什么这小崽子能如此轻松地出现在院中,还有灵力呢,怎么调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