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经理回答得干脆:“修门的我不认识,您要觉得行,我倒可以介绍个做防盗门的过去,直接装一新门得了。”
严谨当即同意:“这办法好,就装新门。”
等防盗门厂家上门的工夫,严谨总算弄清了事情的原委。他万万没想到,方才那男人,竟然是湛羽的生父。
“我靠!”想起湛羽楚楚可怜的小模样,他有些走神,“看来遗传基因这东西也不可靠。”
“湛羽长得像他妈妈。”
“他妈也跟他长得不像啊。”
“你见过人家年轻的时候吗?”季晓鸥抢白他。
“算了算了。”严谨呵呵笑,不想再探讨这个话题,“老倭瓜都有串秧的时候,何况是人!”
“放屁!”
“你看你看,又不讲文明礼貌了。说说,你怎么会跟你舅舅动手?”
“什么舅舅?我怎么会有这种亲戚?”提起湛羽的父亲,季晓鸥还气得咬牙切齿,“我从来没有见识过,世界上还有这么极品的渣男人!”
原来湛羽的父母当年在一个厂,七八年前一起下岗。李美琴还好,很快在医院找到一份护工的工作。湛父因为酗酒和不愿吃苦,街道给介绍了几份工作都做不长,过不了一两个月就会被辞退,沮丧之余他迷上了福利彩票。别人不过是买几张玩玩,他却跟吸毒的人染上毒瘾一样沉迷其中,天天幻想着某天能中个五百万彻底改变命运,但凡手里有点儿闲钱,不是拿去买酒,就是全部投进街角那家福利彩票站。后来发展到偷拿湛羽的学费,甚至跟亲戚朋友借钱去买彩票,借不出来了就四处骗钱。李美琴没日没夜地加班,到处借钱帮他还债。可他每回喝醉了回家都会大骂李美琴是克夫命,不然他早就发财了,甚至开始动手家暴。李美琴忍无可忍提请离婚诉讼。湛羽初二那年法院终于判离,房子和湛羽都留给了女方。
婚是离了,可湛羽父亲就没停止过对前妻的骚扰,时不时回来要钱,不给钱就借口自己没地方住,赖在厅里的沙发上死活不肯离开,每次都是李美琴多多少少拿出些钱打发走这个瘟神。哪怕前妻生病以后,每月救命买药的钱,他也照讹不误。
这回正好撞上季晓鸥,她那火药桶一样的脾气,哪儿能容得下这种事,弄明白来龙去脉,当即就气炸了肺,马上打110叫来了警察。
警察来了,湛羽父亲却在警察面前哭诉前妻当年如何不守妇道,法院判案如何不公,把李美琴气得当场背过气去。季晓鸥火冒三丈说要揍他,本来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那人把脸伸到她面前讨打。
面对那张恬不知耻的脸,季晓鸥眼冒金星,想也不想就扬手抽了他一耳光。幸亏俩警察拦着,季晓鸥才没有吃什么亏。
听得严谨直摇头:“妹妹啊,你知道什么叫好女不跟男斗?你一女的,跟男的比,再厉害,体力也不在一个段位上,今儿要是没有警察,他一还手,你准吃大亏。”
“就他那样也算男人?他还敢还手?”季晓鸥一点儿没有意识到严谨的苦口婆心,还在嘴硬,“他要真敢动手,看我不抽死他!”
“你抽谁呀?就你那小身子骨,蚊子你都抽不死。”严谨十分无奈,“以后再跟人打架,叫上我行吗?”
季晓鸥“扑哧”一声笑了:“叫你干什么?还踹别人家房门吗?”
严谨伸手替她拢拢鬓边的乱发,笑笑说:“咱不踹门,下回改踹人窗户。”
季晓鸥一把打开他的手:“放尊重点儿,别老占我便宜!”
严谨说:“你老把尊重俩字挂在嘴边,累不累啊?要不以后我就叫你季尊重吧?”
“你去死吧你!”
装防盗门的工人来得很快。先用两块钢板修好门框,解决了暂时的门户问题,测量完房门尺寸约定三日后安装。
季晓鸥有些为难:“一共多少钱?能不能刷卡?我怕没带那么多现金。”
工人却说:“大姐,已经有人付过了。”
季晓鸥问严谨:“为什么要你买单啊?你掺和什么呀?”
严谨回答:“季尊重同志,门是我踹的,我自然要负责到底。”季晓鸥点点头:“好吧,这理由我接受。你还算个爷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