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想和他见面。
他是不能。
可他真的努力在尽到自己为人师表的责任。
甚至快要死了,刚刚交代后事,也在为他考虑,将方方面面的事情都给他安排好了。
“师尊!”秦不尧觉得浑身都在痛,痛的他快说不出话,但他还是强忍着,说出了会让他更痛的话。
“师尊,是我错了!我不该恨你的!”
下一刻,秦不尧丹田里的金丹开始颤动,然后慢慢碎裂,灵气不断从里面溢出来。
他痛的失去所有力气,倒在地上,最后的一刻,他紧紧攥住了常奇的袖子,指尖是湿润黏腻的血渍,有他自己的血,也有常奇的血。
他呢喃道:“师尊,对不起。”
他昏了过去,所以没有听见常奇温柔的嗓音。
“不尧,你没有错,你继续恨为师吧。”
他宁可秦不尧从头恨到尾,也不愿他那么的痛苦。
云锦词看着这一幕,觉得自己有些待不下去了,她看向卿子依,后者也正偏头看她。
云锦词低声问:“师姐,现在怎么办啊?”
卿子依下意识道:“掌门他们还在,你别去偷秦不尧的阴阳袋。”
云锦词一哽,道:“我是那种人吗?”
卿子依想了想云锦词以前干的那些混账事,包括但不限于抢小孩的糖葫芦,坑恶霸的灵石,把对手打晕后偷走人家钱袋子……
于是她点了点头。
云锦词无法反驳,最后只能转移话题道:“道心崩塌能治好吗?”
卿子依反问:“你说呢?”
云锦词沉默。
这玩意说好治也不好治,说不好治却也好治,主要看当事人,如果能够看开,重来一次,就可以东山再起,但是如果像她师尊那样,耿耿于怀,失去所有重来的勇气,就会一蹶不振。
云锦词看向秦不尧,他已经被于松明抱起来了,虽然掌门不太情愿,可在常奇的眼神中,还是任劳任怨。
阳答这个二愣子在于松明的叮嘱当中,小心翼翼把常奇扶起来。
常奇的目光紧盯着秦不尧,似乎想跟着他一起离开,但并没有迈开步子,最后只道:“劳烦师兄将他安置好。”
于松明颔首,又看向常奇,沉默了下,道:“师弟莫要太过担心了,这孩子也就是一时想不开。也怪我们,没有及时发现他在胡思乱想,以至于成了如今这个局面。”
常奇摇摇头,他像是一片快要融化的雪,整个人无力的靠在阳答身上,目光紧紧盯着秦不尧,他似乎还有很多很多的话,可开口却只有一句咳嗽。
他又咳了血,多亏是黑色的衣服,不然就会被看见身上一大片的血红,不过此刻在阳光的照耀下,那闪烁的光也染上了一点点的红,似是随手抹上去的胭脂。
于松明知道他要说什么,道:“师弟放心吧,等他醒来,我们会劝他从新择道的,不会让他从此一蹶不振。哪怕真的日后浑浑噩噩,我们也会将他留在七星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