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知没看钟梦,眸底觉不出半分情绪。
“不是说,明天还要赶回剧组拍戏吗?”
这话一出,正要抬脚的动作,霎时间全部僵住。
她不敢再继续,喉咙哽了哽,小声回应,“是。”
再然后,目睹着男人闭上眼睛,把脚收了回去。
车子启动后,朝着陆家别苑平稳地行驶。
又是一年寒冬,周围树木凋零,看不见半分生机。
黑沉的夜色下,道路两旁形单影只,萧索孤寂。
后座男人气压极低,司机坐在驾驶座,目不斜视,屏气凝神。
在距离陆家别苑不过一个路口,已经能看见园林的时候。
却听见,语气淡漠的命令,“去清水湾。”
那处曾经的婚房,比起那两个字,更是被避之不及。
尘封的记忆,门口的柜子,已然是铺满灰尘。
出了电梯,抬眼的那一瞬间,不由得恍然若失。
陆行知漠视着,径自往房子里走去。
打开门,扑面而来,是陈旧的气息。
红色的装饰物,象征着喜庆,新婚,和对未来的期许。
但过了一年,鲜红渐渐褪去。
陆行知收回视线,刻意极力压抑的情绪。
胸口那处,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泛起疼来。
像是被抽走所有空气,被呼吸扯得生疼。
他走进卧室,从梳妆台的柜子里,拿出一张支票。
未完成的婚礼那天,被虞烟弃之如敝履的存在。
哭着扔到地上的时候,染上了从胸口渗出,刺目的血迹。
半部分被遮盖,金额看不清晰。
陆行知左手攥着支票一角,凝视着,看不出什么情绪。
半晌,才不屑地,从鼻间溢出了嗤笑声。
口中咂摸着,刻骨铭心的那个名字。
然后右手慢慢地,摁下了打火机开关。
猩红的火焰,从冰冷的机器里窜出。
映在男人深邃的眸子里,颜色不由得再度加深。
一点点,把支票吞噬。
直到最后,被烧成灰烬。
陆行知薄唇张合,吐出的话语冰冷,自言自语。
“为什么,又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