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何说着,又抖了抖手上的东西。
等他说完,满室哗然。
褚老说不出话。
那小胡子没有褚老机敏,也不比他了解其中内情,就是个过来闹事的,此时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引起什么注意。
“大人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人群里不知谁忽然问了一句。
褚老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双眼发亮,准备发难。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严何就幽幽道:“哦,本官才刚刚上任,正好在整理邑州府往日的一些记录,恰巧看到,当然口说无凭,诸位若有异议的话,这就可以去州府查询验证,但现在要讨论的是另外一件事……”
严何拉长声音。
人群里有人继续问:“什么事?”
严何咳嗽两声,继续道:“按理说这种契书一旦售卖,原来的契书就会作废,可为何你们手中还保存着完整的契书?这不合常理。”
“大人,这……”
褚老这才反应过来大事不好,慌张想要解释。
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严何怎么会再给他狡辩的机会,厉声道:“本官刚才看过,这上面的官印的确出自州府,却没有作废的字样,不知当初你们是找谁经办的买卖之事?
“现在天下方定,百废待兴,本官既奉命担任邑州州府,自然要秉公执法,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目无法纪之人!来人,将他们带回州府,本官要一一问讯!”
随着严何一声令下,原本等在外面的官兵就一拥而入,根本不管褚老和小胡子反应,直接把人按到了地上。
最后,虞沧几人也被他们带走。
不过相较于那种粗暴的对待,他们对虞家人的态度可谓客气。
围观的街坊们不知道其中缘由,但看那些官兵的样子,心里也有了定论。
之前邑州的官员跟地主豪绅们勾结,为祸一方,不少人都在他们手中吃过闷亏,如今看这位新上任的知州的态度,说不定邑州真要变天。
严何也没想到,自己才刚刚上任,虞沧就送了他这么大个礼物。
邑州的豪绅问题由来已久,他在来之前就有同僚跟他提过。
本来这次出任邑州,他也打算做出点成绩,以后回京述职的时候,能有拿得出手的成绩。
只是豪绅势力在当地错综复杂,虽因战乱变得薄弱,但各自之间都形成了联盟,一时不好打破。
他正愁怎么切入。
虞沧就把这个机会送到了他面前。
他喜不自胜。
褚老就是那些地主豪绅的手,只要抓住了这之后,不怕扯不出藏在幕后的人。
后面的事由严何全权处理,虞沧也算放心了。
“太子妃英明,若没有这房屋地契作为确凿的证据,咱们可能还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但现在他们买卖阴阳契书一事证据确凿,只要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那些曾经作威作福的豪绅们,必定无所遁形。”
严何很感激。
虞沧站在刑堂外,听着里面的哀嚎声,淡笑道:“严大人公正严明,相信以后邑州有你这样真心实意为百姓着想的父母官,一定会越来越好,我就不叨扰了,先跟父兄回去,后面若还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地方,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