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各给自家的才子安排了一名译者,负责将对方所作的诗意思传达给才子们。很快,太监捧上制好的签条,嘉康帝抽了一个,打开展示。
火。
这不是大魏人善写的诗题,倒是西陵那边流行的。这第一步,大魏便处于劣势。
第一炷计时香燃起,双方才子开始围在一起,低声讨论起来。
许澄宁拿狼毫抵着下巴。
这样的比法,不但要讲才学,还要讲战术。想要赢过对方,诗就不能写得太好,最好用上生僻晦涩的字词、意象和典故,让对方想译都找不着词去译。
但文人秉性大多固执,很难接受故意把诗写得糟糕,他们会觉得拿都拿不出手。在这一点上,他们大约会在狡猾多端的西陵人手上吃亏。
果然,西陵人这边有商有量,有一个人专门提笔在写,讨论一阵便写一句,氛围十分和谐。
反观大魏这边,就差打起来了。
“我反对这么写,简直有辱斯文!我绝不允许这样的诗署上我的名!”
“不行!你说的那句不行!”
“我们现在写的诗是他们的,又不是我们自己的,差一些也无妨!”
“你还是不是读书人?此等投机取巧之言,你竟说得出口!”
“没错!你也不怕你狗屁不如的诗给西陵人看了,叫人笑话!”
他们嗡嗡嗡嗡地吵个不停,争执不下,眼见香已过半,竟一句都还没落定。
谢容斐怒了。
“好了!索性我们各写各的,谁写得好谁就交上去便是了!”
他甩袖转身,不再听人一言,提笔蘸墨,自己书写起来。
其他人看他如此,知道再也协商不下去,便也各自找了一张书案开始写自己的。
许澄宁见状,如实记录。
这个形势,很难说大魏有望胜利。
西陵明显有备而来,抓住了大魏文人那点冥顽不灵的臭脾气,先给自己挣下了优势,后续他们会在自己写的诗上做什么手脚让大魏为难,还未可知呢。
不过许澄宁心大,并不着急。
这不有三局呢嘛,输掉一局也没事。就算输掉两局让文斗落败,她也觉得无伤大雅。
反正武斗赢了嘛。
只要不是三局全输,输得太难看,其他结果都在许澄宁的可接受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