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过分了。”
虽然还是质问,不过这会子的语气可不如刚才那样强势了。
朱礼笑容不改,仍是淡然:“我虽不曾将人送出宫去,可是却也下令封了我太子宫,这点想来皇上您也是知道的。如此{无+错}小说m。qUlEDU。cOM还不够吗?”
比起只送孩子出宫去,封掉整个太子宫,倒是显得更让人震撼一些。
末了朱礼又浅笑了一下,轻叹了一口气:“而且,都是做父亲的,我总归就很不下心来那般对一个不过两岁的孩子。”
朱礼这般算是占住了理,又站住了情。如今在这儿的所有人,其实想想谁不是做父亲的?真到了那个时候,都不可能真就能狠下心来照着规矩做不是?
“太子这么说来,倒是觉得自己半点错也没有了。”皇帝再度出声,声音微冷。
朱礼淡淡一笑:“儿臣自是有错的,所以儿臣恳请父皇准许儿臣回南京去给皇祖父守墓。”
这话一出,登时像是滚油里泼了一瓢水进去,登时油锅便是炸了开来。
朱礼这话倒是和主动请皇帝废太子没区别了。当然也不是真的半点区别也没有:一个是废太子,一个只是去守墓,并未说要辞去太子之位。
朱礼这话让皇帝也是愣神了片刻:他怎么也没想到朱礼会主动说出这话来。可不是么?一提起废太子,朱礼昨儿反应那样大,此时却是说这样的话,前后反差也未免太大了一些。自然让人觉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别说皇帝,就是其他大臣们也是半晌才反应过来。
一时之间,各种议论之声不断,不过却是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话。
而朱礼始终就那么淡然的坐着,丝毫不以为意。仿佛他说的不过是他今日要吃什么,要做什么一般的微不足道之言似的。
废太子的呼声,在此时倒是诡异的沉默了下来。
而皇帝许久也是反应过来:朱礼这一招,其实未尝不是以退为进?他说是废太子,可是朱礼这般自请去守墓,说起来和废太子没什么区别,不过实际上,区别却是大了。一个是彻底的让朱礼没了机会,一个却是留着朱礼的太子资格,只是让朱礼远离了朝政罢了。
皇帝看着朱礼,一时之间倒是有点儿摸不透自己这个儿子的心思了。要说是怕真废太子了,昨儿朱礼说的那些话皇帝还记得清清楚楚的,而且如今朱礼这神态,哪里又像是怕的样子?分明不过就是半点不在意才对。
可要说不怕——朱礼又何必这样退让?
皇帝一头雾水,朱礼却是心知肚明是为了什么。
不过这件事情显然也不是那么可以轻易决断的——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大臣们毕竟也不是皇帝或者朱礼手里的人偶,他们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
这么的折腾了半日,最终皇帝最先扛不住了:他身子本就虚,这般叽叽喳喳的吵闹了一上午,他只觉得脑门都是疼的。
于是便是有知情识趣的大臣主动提出这件事情稍后再议。皇帝自是没有不同意的,这件事情自也就这般的搁置下来。
朱礼则是直接回了太子宫——小虫儿得的不过是痘疹的事儿,自让他也是松了一口大气。虽然早就料到应该是如此,可是真证实了,他的心里还是犹如放下了一块大石的。
而此时杨云溪却是已经搂着小虫儿睡得正香。
毕竟一连着几日的彻夜难免和精神紧绷,杨云溪不管是身子还是精神都是扛不住了,正是需要好好歇歇的时候。而如今这般一放松下来,睡过去也再所难免。
朱礼便是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那一大一小眉眼相似的脸,唇角都是不可遏制的往上翘了起来。
也不知到底是站了多久,朱礼便是这才呼出一口气:“叫人摆膳罢。我再去看看墩儿。”
墩儿和朱礼倒是不怎么亲近,似乎股子里天生就有一种惧怕和敬畏。见了朱礼便是不怎么吭声了,有些紧张怯懦的样子。朱礼自然也就没久留。
用膳的时候,朱礼叫人将褚庆请了过来。
褚庆自然如今还是在蔷薇院守着的,毕竟小虫儿还没完全康复,这事儿的风波也没过去呢。所以朱礼这般一召,他也就飞快的过来了。
朱礼待到褚庆请了安之后,便是示意褚庆坐:“想来褚太医还没用膳,便是一起罢。”
褚庆简直是有点儿受宠若惊了——太医虽然大小也是吃朝廷俸禄有品级的官,可是到底和大臣们还是有区别的。
大臣们被赐宴留饭似乎也是司空见惯之事,可是太医却是从来没这个待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