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让她在意的是她随身的手帕和一支东珠的簪子,那还是她娘留给她的东西。
不过眼下却是不可能再倒过去找了。东西没了也就没了,可是兰笙现在还不知如何呢。
陈归尘找了一圈儿也没找到兰笙,杨云溪十分肯定兰笙必定是被带走了。当即也没再找,直接对陈归尘道:“还请陈公子送我一程。”
陈归尘点点头,当即便是在前头带路,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寺庙{无}{错}小说 m。{'quLEdU}厢房那边去了。
杨云溪看着陈归尘这个架势,便是有些讶然:“陈公子看着倒是很熟悉这里的样子。”她这也属于没话找话说了,毕竟两人这般一路走着,真一句话不说也挺奇怪的。
陈归尘笑了笑,随意答道:“嗯,常来。小时候还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杨云溪虽然好奇,却是没追问为什么会住在寺庙里这件事情。
陈归尘想了想,便是又反问了一个问题:“今日你们府中还有其他一起来的罢?”
杨云溪咬了咬唇,半晌才“嗯”了一声,却是完全不想多说了。若不是沈氏和吴氏都来了,还串通起来算计她,她哪里又会到这么一个境地?
说实话,她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过,要不要直接趁着遇到了皇长孙的这个机会,直接将事情全都说了,好让何家和杨家这些算计她的人彻底的再无算计她的机会。那样一来,不仅今日之仇报了,就是杀母之仇也可以一同报了。
可是她最终还是没敢。倒不是怕她自己臭了名声,而是她清楚若真是这样做了,只怕连带着杨凤溪和杨家其他无辜之人都要跟着遭难。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杨凤溪。杨家若是此时遭难,杨凤溪以后该怎么办?她可以回乡下去,她也不在意这些荣华富贵。
可是杨凤溪呢?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她心里还是明白。杨凤溪必然是不会喜欢乡下的,更甚至,杨凤溪说不得会对她心生怨怼。
想到那样的场景,她是真怕了。所以她最终怯懦的选择了隐忍。可也因为这样,她便是更恨杨家了,更恨沈氏和吴氏了。
当然,此时的隐忍不代表一直就要将这个事儿就这么抹去,再也不提起。
陈归尘自然也是识趣,见杨云溪没有多说此事儿的心思,便是猜到里头肯定有些不愉快的事情,当即也没再多问。为了缓和气氛,他便是笑笑:“说起来倒是有缘,两次怎么都碰见了我们。”
杨云溪注意到他说的是“我们”,不过也没太在意,只是自嘲一笑:“是啊,多亏两次都碰见陈公子,不然的话只怕我就要吃大亏了。”
“何家的人胆子倒是大,上次警告过了却还是如此。”想起两次都是何家惹出来的事儿,陈归尘便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顿了顿又有些歉然的解释;“只是左侍郎大人能力不错,也无什么污点。也不可能因为这些事情将他革职,却也算是为虎作伥了。”
这点杨云溪自然清楚,苦笑一声:“这有什么法子呢?不过是因为弱肉强食罢了。”
陈归尘良久没说话。
气氛便是沉默下来,不过这一次二人都没在费心去找话说。陈归尘是在反复的品味那句“弱肉强食”,而杨云溪则是在思量该如何以牙还牙。
这件事情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还有兰笙,若兰笙少了一根汗毛,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杨云溪没注意到,陈归尘悄悄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被她脸上的凌厉弄得又是微微一怔,最后才若有所思的转了头回去。
前面已经隐约能看见人了,杨云溪便是主动停下了脚步对陈归尘道:“陈公子可以停步了。”
陈归尘便是停下脚步,然后看着杨云溪敛衽行礼后匆匆离去。
杨云溪加快了脚步,几乎有点儿迫不及待。倒不是要迫不及待的离开,而是她想迫不及待的找到兰笙。
兰笙和夕月一起买来的,当时两人都是面带菜色,瘦弱不堪。两人都比她小两岁,也是她小时候唯一的玩伴。七八年的朝夕相处,那样的感情说不深那都是假的。
更何况,当时那样的情况,兰笙竟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替她拦着何家的人。兰笙其实胆子是很小的,刚来京城时候和其他人说话都不太敢,处处小心翼翼的样子。可当时兰笙的神情是那么勇敢。
她怎么能不动容?怎么能不记挂?
虽说整理了一番,看起来好了一些,不过实际上也没好到哪里去。所以这头杨云溪刚被人看见,那头便是有些小小的骚动。更有好事者上前来询问:“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儿了?”
杨云溪微微一笑,从容镇定不漏半点情绪:“不过是跌入花丛罢了。”
当然这话也并不能使人信服,不过杨云溪却是不管这些,直接就走了过去。然后直接往何家那边那去了。而她后面,则是跟着许多想看热闹的多事之人。
杨云溪当然也不会驱逐这些人——事实上,此时人跟得越多越好。越是看的人多,她就把握更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何家难道还真的肯将脸皮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