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还是先都告诉了你,好让你知道其实这事儿并没什么神秘的,你心里明白了,也就不会好奇去偷试。”
英莲看着那画卷上纠缠的男女,脸红得几乎要滴血,拿袖子遮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见文皎语重心长说完这段,认真应了一声。
文皎看她这样,又略说了几句过早有孕的害处,拉着她嘱咐道:“这男女之事并不是坏事,但行完了事,男子穿上衣服便可走人,担惊受怕的都是女子,所以必得婚后夫妻之间行事,方是名正言顺。”
“伯娘自然是信你,可凡事总有个万一,若是柳湘莲他情难自禁,你……”
英莲听了这个,越发用双手捂着脸,急急忙忙打断文皎的话道:“伯娘放心,我定不许他造次的。”
柳湘莲这一晚上睡得极不安生。
他口中喃喃念了两刻钟心经,方才勉强入睡,但梦里他又见到了莲姑娘,梦见一片铺天盖地的红,他揭开了莲姑娘的盖头,两人喝过交杯喜酒,共入鸳帐。
一晚辛苦劳累,第二日清晨醒来时,柳湘莲尴尬的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幸而秋冬里寝衣穿得厚,不曾弄在被褥上,柳湘莲检查过一遍,暗地里松了口气,忙悄声换下这身寝衣,胡乱擦了一回身子,换上新衣,想倒时候他把这身寝衣带回军营里洗就是。
可林府里守夜的小厮都睡得轻浅,只隔着一道门,柳湘莲就是再小心,还是被门外小厮察觉,敲门问道:“先生醒了?可要进来伺候?”
柳湘莲慌忙看了眼时辰钟,见时辰还早,便道:“不必,我再躺一会子,略等两刻钟罢。”
门外小厮没了动静,柳湘莲一抽鼻子,闻到屋内气味甚浓,便悄声来到窗前,把窗子微微开了个缝儿,盼着这气味早些散出去方好。
谁知他顺着缝儿往窗外一看,却看见给他守夜的小厮已悄声出了门儿,不知和守门的男仆说了些什么,那男仆便转身出去了,小厮又折返回来。
柳湘莲心中发慌,心想万一他的事儿让人知道了,他可没脸再来林府见人了。
他到林府时年已十七,自然也曾有过几回尴尬,但他和他院中的小厮早有默契,都是悄悄儿把衣裳等物拿去洗了再拿来,神不知鬼不觉。
但现在院中服侍的小厮都是生人,他也不熟识,也不知为人品性如何,嘴上牢靠不牢靠。
想到此处,又见院门没了人,柳湘莲便又把窗户开大了些,好让风吹得更快,又怕被人发现他秋冬里天还没亮就开窗户吹风,怕不是得了什么疾病,只好坐在窗户跟前儿守着。
……还不如昨晚悄悄解决一回,也好过现今尴尬!
柳湘莲简直是坐立不安,盯着时辰钟不住的看,又不断凑到窗口闻闻外边的空气。
终于等到味儿散得一干二净,柳湘莲方关上窗户,把那作孽的寝衣牢牢放进包裹底下,又躺回床上。
还没等他心情平复,便又听见门口小厮敲门声,那小厮悄声问道:“先生,热水打来了,先生可要起来?”
柳湘莲环视四周,看再没什么地方不妥,便命:“进来罢。”
屋门打开,两个小厮一个捧盆一个拿着毛巾等物进来服侍,看柳先生已穿戴整齐,两个小厮互相对视一眼,都心照不宣的微微笑了。
英莲昨晚听了伯娘讲男女之事,也是一晚都没怎么睡好。
虽然伯娘说男欢女爱是人之本性,可她就是控制不住的羞赧,那本册子她虽然只看了几眼,可那些画面却一直出现在她眼前。
真是,真是……难道往后她也会和他做这样羞人的事?
文皎早晨醒来,看见英莲一脸倦色潮红,便知她是没休息足。
她不禁有些担心是不是她高估了这个时代女孩子的害羞程度,昨晚她说得过了头儿,让这孩子一时接受不了?
文皎心里提着心,又看英莲虽精神不足些,别的倒没什么,又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早些明白了事儿知道轻重,最多也就是让英莲恍惚两天,这孩子聪明明事理,不会怎么,总比一时情动没控制住,最后出了事儿的好。
早饭仍是一家子带上柳湘莲一起吃,因英莲心中总是翻腾着那本册子,便不敢看柳湘莲,柳湘莲也心内有鬼,不敢看英莲,因此一顿早饭下来,两个人竟是你不看我,我不看你,连眼神都没对上。
文皎坐在一旁倒是暗暗纳罕,英莲她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柳湘莲又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