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咱们家这样,男女双方婚前见一见,让孩子们先培养培养感情的也多得是,彼此性情都了解了,相处起来其实就更容易。”
文皎又重把英莲搂在怀里,把道理一点一点掰碎了给她说道:“而你和柳湘莲两个,不但婚前就认识,还彼此都有情意,又都是好孩子,往后相处起来,有什么不舒服不痛快的地方,两个人要互相说开,不要藏着掖着,日子就没有过不好的。”
“夫妻相处最忌讳的就是不交流,你觉得这样是为他好,你自己受了委屈,他又不知道你委屈,或是你做了什么事儿是为两个人好,正高兴着,他外头受了委屈回来,也不告诉你,这一件件事都是小事,但积少成多,两个人之间的间隙就渐渐深了。”
“况且说句不大中听的话,柳湘莲他无父无母,独身一个,你们两个之间往后不会有公公婆婆的搅事,只要你两个好,就再没有不好的。”
英莲把字字句句都记在心里慢慢琢磨,隔了半日方点头笑道:“伯娘放心,我知道了。”
文皎想到英莲今年已十六岁,明年十一月,她便满了二十七个月的孝要出孝,至多再等三四年便要成婚,还是放不下心。
是以她又想起一事,嘱咐她道:“你看你伯父对我这么贴心,一是因他本来就是周全体贴的人,二是因为他年岁大些,从前成过婚,懂得女人家的不容易,也会疼人,许多时候都是他体谅我。”
“但柳湘莲他还年轻,说是弱冠成人了,也是个没成过婚不大明白的毛头小子。”
“从实际上论,男子就是会比女子粗心些,他又年轻,一腔热情的想对你好,却可能不知道怎么是好,有时候也可能好心办了坏事。”
“你别害羞,你喜欢什么只管告诉他,让他办去,别藏着掖着,你也多让他说他喜欢什么,偶尔猜一次是惊喜有意思,猜多了人就疲累了,谁还能猜一辈子去?”
英莲红着脸点点头。
一大早上听了一肚子的夫妻相处之道,英莲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说,便说回一开始的话题嫁妆,认真道:“伯娘,只是这么多嫁妆财产,一下都给了我,那族里的人会不会说出什么不好的来?又叫伯父伯娘生气为难。”
“还有我跟着伯娘管了几年家,一算也知道家里一年到头也剩不下八万银子这么多,若是为了我一个人的嫁妆倒让家里也难,我情愿不要这么些。”
文皎笑道:“这些事你不必担心,咱们林家嫡脉就只有咱们一家,族里那些人早就出了五服,管不着咱们家银子给谁怎么分。”
“再说本来就是因你受了委屈,你伯父才说要把你记到族谱上,既然是受了委屈的,多拿些银子怎么?何况你也太小瞧咱们家的财产了。”
“就这些东西还是因你是女子,又不是招婿,是两头传嗣,不大好多给,若你是男子,真要认真给你分起家产,你能得着这个的两三倍也说不准。”
文皎说完这番话,恰是人来报柳先生上门拜望,还带了陆将军送的礼来。
才说完嫁妆家财夫妻相处之道,柳湘莲就来了,英莲的脸霎时又变得极红。
文皎笑推她道:“快去换身衣裳,今日你们还去花园子逛逛如何?正好儿我才教了你,你也好学以致用,快去罢。”
却说柳湘莲一大早出门,在各家店里逛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终于买好给林府的礼和要送给莲姑娘的东西,策马往林府现在的住处行去。
越接近林府,柳湘莲就越紧张,脑子里就越发的胡思乱想,一刻也停不下来。
想着想着,他就回忆起了早上要出军营前陆将军的那个眼神,不禁心里又开始疑惑,若他所看不错,将军的眼神里可有着羡慕之意。
他有什么好让陆将军羡慕的?
论家世他虽然算是功臣之后,但身上已无爵位,不过平民百姓。论起功夫,陆将军稳稳的压了他一头。论起样貌,陆将军也生得貌端体健,并不输给他。
只有他现今和莲姑娘定下了,而陆将军的婚事还尚无着落……
柳湘莲再想起上回去林家时,葛先生狠狠收拾了他一顿,他知道这是为着让他往后好好待莲姑娘之意。
那陆将军是为什么也和他打了一场?
柳湘莲微微抿起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