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亲身体会过韩大小姐的本事,任谁都不会心里完全服气。
包括他,也包括易指挥使。
等众人散了,陆溶回到屋子,打柜子里小心拿出一个包袱,取出里头包着的书和信,对着信上的解释重新研读当初未懂之处。
去年过年之前,黛玉送给他一本写满注释的《古文观止》,还推荐了几本书给他看。
他回到银卫后立时便到书肆把书买全,每日睡前都至少抽出半个时辰来细读。
但除黛玉给了注释的《古文观止》外,其余几本书中他总有不通之处。
军中也没甚先生讲解,两位指挥同知倒都是进士出身,奈何他们平日操劳后勤文书甚忙,陆溶也不好多去打扰他们。
幸而现下母亲妹妹都在甘州,离银卫不远,他可每月往总督府送书信过去,便在给清儿的信里把不通之处写上,让清儿替他去问问先生们。
……其实他想说的是让清儿帮他问问玉儿。
陆溶第一次把信送出去之后纠结半日,想着应该给清儿说清楚些,直接让她去问玉儿,又觉得说去问玉儿不大好,万一让玉儿面上挂不住,不是他的过失?
没想到清儿回了信,他不会的地方真的是玉儿给他讲的!
而且玉儿讲的比两位指挥同知讲的更通俗易懂,寥寥几句话他却一看就能明白。
玉儿之才,只能局限于闺阁之中,真是可惜了。
陆溶把今次的不通之处对着信一一看完,再把信和书都小心收起放好,洗漱了躺在床上,脑子里又浮现黛玉的倩影。
对瓦剌战事就在这两年间。
明年玉儿十三,后年玉儿十四,大后年玉儿十五。
玉儿,等我……
等我杀敌回来,上门提亲!
陆溶和往常一样,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荷包对着月光细看,再不舍地放进怀里,一闭眼睡熟了。
韩琼英要带着葛娘子和几个孩子往西宁去玩儿上几日,说起来都沾着亲,文皎就正好让她帮忙给韩将军家里带了些年礼。
黛玉本担心文皎一个人在家里忙过年忙不过来,文皎却笑道:“你也太小瞧你娘我了,这事我都是做熟的,累不着。”
“再说我怀着绯玉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让我干,现下绯玉都出来了,快让我忙活几日罢,不然把人都闷坏了。”
“你先往西宁去看看,往后咱们一家子说不准一起过去玩儿呢。”
十一月初二,韩琼英辞别文皎,带着人往西宁过去。
她这一去直到年后再也不出西宁,麾下三千二百兵士已给她挑好,年前这一段时日她要花全部心神带兵训兵,收服底下千户百户。
而葛娘子原本打算的是在西宁呆上十天半个月,而后把黛玉英莲送回甘州,再带着清儿往银卫找陆溶过年去。
谁知道十一月二十日,葛娘子带着孩子们回到总督府,梳洗了来文皎屋子里,捧着热茶说的却是:“文皎,今儿我来和你请辞,年后我要和琼英一起往银卫军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