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琼英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喝着,牛乳茶温温热热略带甜味儿,冲淡了她喉咙里的苦涩。
白夫人看韩琼英放下茶杯,微微攥紧了放在腿上的手,直接问道:“琼英,你已经下定决心要和离了?”
韩琼英干脆利落地起身在地上行个大礼,抬起头看着白夫人道:“娘,我已经决定了。”
白夫人叹气,把韩琼英在地上扶起来令她坐好。
她自己也坐回榻上,忍不住掉下两滴泪,缓缓说道:“当初文哲定要与你成婚,我和你爹都劝他,韩家姑娘是草原上长大的孩子,自由自在惯了。”
“让你到京中来,人生地不熟不说,京城规矩最大,要适应又不知得多久,他也忍心?”
“生活习惯相差太大,一个不慎,就是一对怨偶。”
韩琼英从来不知还有这段往事,把手放在茶杯上抱着,低了头认真细听。
白夫人拿帕子擦一擦眼泪,叹得一声继续说道:“文哲从小就让我们不知多操了多少心,十几岁上不读书不定亲,非要外头跑去。”
“他那时马上二十岁的人,好容易说有想成婚的女孩子,他闹着非要娶你,说定然不让你受委屈,我和你爹也没了法子。”
“定要拦着他不让,难道再等个五年八年的让他定性儿?”
“所以我们明知你来京中会受委屈,却还是同意了这桩婚事,派人往亲家那里去提亲。”
韩琼英忍住眼泪,松开茶杯抓住白夫人的手认真道:“娘,在咱们家我从没觉得受过委屈。”
白夫人一笑,拍拍韩琼英的手道:“好孩子,委屈就是委屈,你这十年委屈了多少,不必多说,娘都明白。”
韩琼英忍不住闭眼垂泪。
说到此处,白夫人又低头叹了一声,方道:“当初文哲答应了你没有第二个人,让你答应与他成婚,无论怎样他就该做到。”
“他自己作出来的事儿,我不替他说话。现他没做到,你要和离,我虽觉得不至于,却不拦着你。”
“琼英,景岚和景熙两个孩子……”
韩琼英的心一下提了上去。
“……若是你愿意,回了西北,可以带着孩子们去找文皎。”
“她那里先生嬷嬷都是全的,教孩子们读书明礼的好先生难得,西北更难得。”
“景岚景熙毕竟顶着苏姓,往后说不得会回到京城……”
韩琼英感激落泪道:“娘,我知道了。”
沉默一会,婆媳二人各自抹泪。
韩琼英平复心情,才想问和离的手续该什么时候去办,白夫人就比她先一步开口道:“琼英,爹娘想最后求你一件事。”
“爹娘知道你是好孩子,想悄悄儿的把这事办了,只说你是往娘家去探亲,给双方都留着面子。”
“可我和你爹商议好了,若你真心要和离,咱们就把这事儿闹得大些,不必太过显眼,却能人尽皆知。”
韩琼英震惊地看着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