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品到七品数一数也有十几位太医了。八品还真踏不进长乐宫的门槛里来。
且忍冬现在可是正四品的女官,就是和太医们有所交往,也且轮不上这位小陈太医呢。
苏皇后问道:“你关心人家小太医的终身大事做什么?难不成你要做媒?”
文皎笑道:“可不是要做媒!我想着白露今年二十一了,也快到成婚的年纪。”
“我从宫里带出去这几个人,白霜玉梅都有了着落。玉雪才十九,还不急。倒是白露得打算起来。”
见屋里除了忍冬外也没别人,文皎便直说道:“本来想看看明年春闱有没有合适的年轻举子进士,偏明年又不在京中。”
“况且要就任,总要熟悉个一两年。到时候把白露耽误到二十三四,就更不好了。现在我可不得逮着一个差不多合适的就问问?”
苏皇后笑道:“原来如此!论起身份来,八品虽然不高,也差不多了。且小陈太医还年轻,总有得升,两个人年岁又差不了多少。若成了,还真是一门好婚事。”
说着,苏皇后便命:“忍冬,你悄悄儿的找人打听打听,不但要打听人品相貌,还要看看为人如何,家底如何,细细的报上来。”
苏皇后吩咐完,又和文皎笑道:“正好我看你今日把白露带来了。若真是好的,正好让他们先见一见,看看合不合白露的心意再说。”
忍冬笑着应了,还和文皎玩笑道:“那若是真成了,我可也是白露的媒人,不知道尚书夫人给我多少谢媒钱?”
文皎笑道:“你还缺钱?堂堂六宫尚书,还和臣子家眷计较这些小钱,真是小气。”
忍冬笑着去了。苏皇后便道:“说起婚事来,倒是让我想起一件发愁的事儿。”
文皎以为苏皇后愁的是二公主,便笑道:“咱们二公主才七岁,姐姐这么早就打算上了?”
苏皇后无奈道:“除了咱们二公主,这宫里可还有一位二公主呢。”
文皎恍然大悟道:“是了,庚晓长公主的未婚夫没了也有一年,是该再选一个驸马了。”
庚晓长公主是上皇宠妃桃贵妃所出,也是忠顺亲王的同母妹妹。比忠顺亲王小上四岁,今年年方十九。
上皇共立过三位贵妃。一位是先二皇子生母万贵妃,一位是先三皇子生母钱贵妃。
先皇后与钱贵妃寿数长,当年都活了五十来岁还身子硬朗。
万贵妃却是于四十岁上没了,正好空出一个贵妃之位。桃贵妃便是圣上在位时最后十几年新立的宠妃。
桃贵妃当日宠爱之盛,连先皇后和钱贵妃都要避其锋芒。更不用说当时还是柳妃的太后娘娘了,底下小妃嫔们更是对桃贵妃避如蛇蝎,比当日避着万贵妃钱贵妃还盛。
就是十年前连才做了四皇子妃的苏皇后,都从这位庶母身上吃过苦头。
而上皇在位二十余年,妃嫔加起来一百多人,十二宫主位少有空缺,竟只有五子二女,可见上皇在位时后宫之乌烟瘴气。
也怪不得苏皇后着力整肃后宫这么多年,还有漏网之鱼没被揪出来。
而庚晓长公主被这么千娇万宠的母妃养着,竟然没被养出嚣张跋扈的脾气来,十分温婉知礼。
所以当日义忠亲王谋反,先皇后拖着桃贵妃的头发,把她从凤藻宫拖到长乐宫残忍虐杀时,竟放过了庚晓长公主。
庚晓长公主于她十一岁那年亲眼目睹了母亲被殴打拖走,生母尖叫哀嚎声冲破云霄,从此竟再也不肯开口说话。
今上登基后,苏皇后管理宫中之事,也肩负着教养庚晓长公主之责。
偏庚晓长公主长大及笄后,和桃贵妃的样貌有八九分的相似。
上皇养好了身子又见到这个女儿,想起来桃贵妃,甚觉愧疚怜爱,命苏皇后给庚晓长公主挑长相才情家世无一不佳的驸马来。
本朝公主的地位比前朝不知要高上多少,开国皇后的长女武明公主还掌过兵权。
国朝也不禁着驸马郡马们入朝为官。
上皇大公主庚毓长公主的驸马柏仁前年才调了正四品京都府丞,掌管着京都府上下官司刑狱之事,与苏家大爷苏文坚颇有公务往来。
一来二去,柏驸马便和苏家相熟,继而又与林海有所交往。
而文皎也与庚毓长公主颇谈得来,是以两家关系这两年处得不错。
正好庚毓长公主的小儿子也才两岁,只比青玉大两个月。文皎与庚毓长公主说起育儿经来,能连说上一两个时辰。
是以因本朝不似前朝一样,娶了公主郡主就等于断送了仕途。且公主郡主们所受教育并不比皇子们差,又都深明礼义,才情俱全。
尚了公主也就是不能纳妾,少些皮肤烂·淫之乐。对于人品端方的青年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想要求娶公主郡主们的才俊不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