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管厨房的有三位,一位管着菜肉米面,另一位管着油盐茶糖,还有一位管着柴碳灯烛。花木池塘打扫杂物等现在是此人在管。”许嬷嬷站起来,半弯着腰指给文皎看。
见文皎点点头,许嬷嬷又笑道:“车马出行现在是我们家的管着。这就是院子里大的管事都有了。”
“再有就是每月的月例是初二放,分几等。府内老爷夫人是每人每月二十两,成了家的少爷少奶奶也是每人每月二十两。”
“未成家的少爷小姐是每人每月六两银子,上学的笔墨纸砚或是胭脂水粉都从月例里面出,官中不另支银子。姨娘是每人每月二两银子。”
“下人分三等,一等是一个月一两银子另二百钱,二等是八百钱,三等是五百钱。”
“像夫人身边可以使两个一等的,四个二等,四个三等的贴身丫头;少爷少奶奶身边是四个二等的,四个三等的;小姐身边是两个二等四个三等;姨娘身边只得一个二等丫头,另有两个三等。每个院子内再另配洒扫人等。”
一气说完,许嬷嬷笑道:“其实咱们府里没多少人口,事也少。奴婢若是有什么没讲清楚的,夫人尽管问。”
文皎先把许嬷嬷讲的都记在心内,再翻看花名册子,全府的下人在扬州的不过一百多人罢了,再加上在苏州老家看房子的,也不过二百。
果然林家几代单传,主子不多,就算有个几百一千的下人也没处使。
再问许嬷嬷些各人的分例、当班的时间、人选采买等细节问题,又问了现今黛玉的院子在哪,几个姨娘现在是怎么住的。
再令各管事们明日辰正到抱厦厅内听唤。等文皎都心中有数,已经又快到了晚饭时分了。
文皎刚想令人去前院唤林海,便听到屋外报道:“老爷来了。”文皎忙起身相迎。
点上灯烛,吃过晚饭,气氛不知怎地又渐渐暧昧起来。许嬷嬷见此便笑请文皎洗漱更衣,文皎红着脸去了。二人又是一夜的缠绵。
下午文皎在那里刻苦学习林府相关知识,恐林府下人有不服管的,必得自己先心中有数时,四个姨娘也没闲着。
郑氏与周氏分住同一小院的东西厢房,郑氏住东厢,周氏住西厢,正房空着。两人在郑氏屋子里分主次对坐,闲聊说话儿。
周氏摸摸文皎发下的缎子,笑道:“咱们新夫人真真气派非常,往那一坐,我竟看都不敢往上看的。”
郑氏笑道:“正房夫人面前,你还想昂首挺胸的不成?几十年的规矩,都学到哪去了?”
周氏往沈氏曹氏院里努努嘴,笑道:“咱们是知道规矩的,可惜有人脑子里真不知道想的什么。俗话说新官上任还三把火呢。她这就穿红着绿的去冲撞,可不吃了挂落?才山中无老虎几天,她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郑氏也笑道:“多少年了,你这嘴还是不饶人。当年先夫人身边,咱们几个就数你嘴块,连管厨房的婆子都给你说哭了,鼻涕眼泪的可把我恶心坏了。”
郑氏又笑问道:“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你可用你这快嘴告诉告诉我才好。”
周氏笑道:“姐姐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了。”
郑氏又低了头,悄声问道:“上午青音来,说让咱们把手里的事都交到新夫人那去,我倒是痛痛快快,反正我也没个子女,硬揽着这一摊子事也没意思,交便交了。又不少我吃穿。你怎的也这么痛快?”
周氏笑意淡了淡,复又笑道:“我也和姐姐一样,没有一儿半女,要这劳什子管家权不松手,能怎么样呢。再者胳膊又拧不过大腿,何必费这个事。”
郑氏道:“那大小姐……”
周氏看着郑氏笑道:“姐姐怎么也糊涂了?大小姐是什么身份,轮得到我一个姨娘操心?况且听得夫人和大小姐极好,我去横插一杠,成什么?”
郑氏点点头笑道:“你心里明白就好。”
沈氏曹氏院内,曹氏一进了院门,一句话也没说,便匆匆回了房内。
沈氏心中有事,也不说话,慢慢进了屋门,坐在椅子上不言语。跟着的丫头小桃忙上了茶水,沈氏令她放在桌上,慢慢开口道:“小桃,你觉得夫人怎么样?”
叫小桃的丫头今年十七岁,已经做了三年沈氏身边的二等丫头,对沈氏的脾气性格儿甚是清楚,便悄声笑道:“夫人看着不像是刻薄人,奴婢说句冒犯的话,倒有三分先夫人的品格。姨娘不必过于担忧了。”
沈氏听了,起身转到柜前,拿出一个包袱,打开里面是一整幅绣的经文。沈氏摸着绸缎,喃喃道:“也不知我这绣的可有没有什么错漏。”
小桃扶着沈氏到了床上,安慰道:“姨娘日日精心细做做了几个月,夫人定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