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心怀慈悲,理应多帮助朕才是。”说完,他还象征性的叹了一口气,显得他自己有多么的难为。
晏南:“”他又不是菩萨,心怀慈悲作甚?
这种胡扯的借口也只有眼前这位东岳皇才能编出来的话了,什么犯病了就要去讨论学术上的问题,简直就是漫天胡扯。
晏南面无表情的望着他,问道:“陛下刚才拉住本宫不仅仅死犯病这么简单吧,陛下还有什么事情不如一起说了,本宫还有事,急着回客栈。”
“殿下不用着急,您父皇来信,得知您在东岳境内,让朕亲自护送您出东岳。”暮楚脸上挂着笑容,戏谑的眼神让晏南看了觉得有些不怀好意。
这特娘的能和这断袖一起走吗,万一动不动就以犯病的理由来找他进行学术交流怎么办?
晏南半信半疑,显然是不相信暮楚的话,即使相信了也不愿意让这人护送,接着,他就看见暮楚拿出一封信,信纸是大燕产出的宣纸,上面的笔迹也的的确确是父皇的。
这不是纯粹坑儿子的吗,要出这东岳境内至少要花上七八天,他和这断袖一起回去,万一路上真出什么事了怎么办?
“这下殿下信了吧?”暮楚拿着信,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显:“朕已经派人将殿下的行李收拾好,殿下是收拾收拾休息一天再启程,还是现在就离开呢?”
晏南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和这种小孩儿计较,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矛头小子,他还能让这小子占到便宜不成?
他咬了咬牙,说道:“现在就离开。”
事实上,晏南是低估了这个东岳皇的心机,他在护送的队伍里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第二辆马车,一个是即将登上皇位的太子,一个是至高无上的皇上,身份不允许他们骑马什么的,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这个小子这么急着让他离开,敢情在马车上动了手脚。
他呵呵笑了几声,上了马车之后很自觉坐在了左边的软塌上,好在这个东岳皇国库有钱,马车够大,晏南抬眸便看见了掀开车帘的男人走了进来。
暮楚换了一身衣裳,打扮了一番,黑色的锦袍上面绣着精致的金龙,锦衣华服,头戴玉冠,此刻却像一个翩翩少年郎。似乎是察觉到了这一束目光,他朝着晏南笑了笑,这一笑,深深的印入晏南的眼睛里。
胸口处似乎跳动得快了些。
“殿下看得可还算舒心?”耳旁传来了一阵戏谑的男音,晏南的思绪瞬间被拉回,他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是陷入这美色之中,面色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坐在榻上看着随身携带的书。
“你以前,倒是很少看这些。”暮楚坐在另外一个软塌上,和他的距离不是很远,一个手臂的距离就能勾到对方,他看着晏南被戳破后的动作,眼中的笑意依旧。
他的阿南,还真的是不一样了。
晏南没有去看他,只是一味的低着头,眼睛是盯在书上,但这些个字他却没有什么心思看下去,气氛一度尴尬下去,两人安静得谁也不开口说话。
偶尔外面的侍卫进来递来糕点或者水之类的东西,暮楚也只是嗯了一声,又继续批着奏折。看着他的样子,朝中的事物还是繁重,身为帝王,有着诸多的身不由己,恐怕这人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一次。
帝王的身上啊,担负的是一个国家的担子。
入夜,晏南就么躺在了软塌上睡着了,整个人蜷缩在一团,暮楚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缓缓坐在了软塌边缘,马车有些颠簸,晏南睡得极其的不安稳,即使在梦里也是皱着眉头,他找来了一张较厚的被褥,盖在了晏南身上。
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晏南的脸色很不好,暮楚伸手轻抚着他的轮廓,想要将他的一切深深的记在骨子里。
他等了一年,一年的时间足够有了精力去压制住长月的出现,即使知道了阿南在什么地方,他也不敢去寻。
他在害怕,害怕阿南知道了这些事会生气,会怨他,恨他,离他而去。
以前诸多的结果他都设想过,唯独没有想到阿南会失忆,彻彻底底的忘了他。
暮楚俯下身,在晏南的额间落下一吻,就在起身离开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袖子,暮楚整个人惊喜的回头,但床上的人还没有醒来,刚才的举动不过是在梦魇之中罢了。
接着,晏南缓缓的唤了一句:“阿楚”声音虽小,但足以让暮楚听得明明白白。
他笑了,浑身颤抖着,一个身份尊贵的帝王此刻却像一个疯子一般,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他回过头,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床上的男人。
暮楚就这么站着,一直站到了天亮。
次日清晨,晏南是被马车外杂乱的声音给吵醒的,他一睁开眼,就看见一个□□着的后背,上面横列着几条伤疤,虽然已经结疤,但看着却是让人触目惊心。
他想伸手去抚摸,但手到了一半立马收了回来,晏南捂着嘴干咳几声,那人穿好里衣,转身就到了他身旁,担忧的问道:“可是有什么不适?”
暮楚紧握着晏南的手满脸的担忧,以为是晏南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他再次问道:“是不是旧伤发作了?”
自从阿南身体里的毒发作以后,每几个月都要发作,那种感觉肯定是生不如死,即使楚衡现在将毒逼了出来,身体受着这毒折磨了这么多年,底子也被耗尽。暮楚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的注视着晏南,生怕错漏一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