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转身,看见了那个少女朝着他笑了笑,嘴唇微启,晏南后退好几步,满脸震惊,他看清楚了少女的口型,是堂哥,她在喊他堂哥。
“你是谁?”晏南惊愣出口,但似乎没有人听见他说话,行刑的时间到了,他发了疯似的冲向了举起刀的刽子手,跑过去的时候却直接穿过了那人的身体。
晏南嘴里不断的念叨着住手,但还是没人能够听见,鲜血溅在了地上,合着雨水一起,周遭围观着的百姓有的是惋惜,有的却是看热闹。
他这时才想起来了,原来他就是那个造反的人。
一颗小铃铛滚在了地上,他弯下腰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手里,仿佛是在对待至宝一般,擦了又擦。
他想起来了,他叫晏南,他才是百姓口中那个造反之人,他才是害死族人的罪魁祸首。
南陵王城,以前大陆上最繁华的都城此刻却成了一片废墟,断壁残垣,里面没有一个百姓,到处充斥着死人的腐烂味道。
暮楚走在昔日踏足过的街道上,墨色的眸子环顾着周遭破败不堪的景象,不知为何,此刻原本该高兴的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东岳攻破南陵不过只是半年的时间而已,比几年前南陵那场战争要快得许多,然而心里总是缺了那么一块,时间算来的话,他也有半年的时间没有见过师父了吧。
“你高兴了吗,父皇母后的仇终于得报了。”他轻声问道。
“自然,我存在的作用便是如此。”长月的声音在脑海中缓缓响起:“不过,好像还少一人。”
暮楚冷笑一声,他走到了昔日的将军府门前,王城的房屋大多数被火烧尽,唯独这将军府,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气势恢宏,只是多了些许萧条和凄凉。
他接着说道:“不是你故意放的吗?”
长月没有回答,便也是默认了。
他和暮楚本就是同一人,他做了事情,承担的也是他们两个,不知为何,到了最后还是对晏南下不了手。
也许,是在同情暮楚吧。
也许,是自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暮楚推开门,踏进了将军府的门槛,里面似乎是很久没有人进入一般,通往前厅的迎客松早已经枯死,上面绕上了一层白色的蜘蛛网。
他并没有踏足前厅,而是径直走向了小院的方向。
和前厅一样,小院里的桃花树已经枯萎,连小池子里都是各种污渍,暮楚推开晏南的房间门,离奇的是,唯独这间房好像有人打扫一般,一尘不染,小桌子上的花瓶里的花仍在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