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不明真相的群众在得到这一消息后纷纷庆祝不已,人们总是非常地怀念过去那种平静的地球生活,虽然也有不愉快的战争和恐怖活动,但相比于更加恐怖的自然灾难,绝大多数善良的人们还是轻松地忘掉了过去的不愉快。他们更希望自己能够过一种平凡而富足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生活在无休止的对未来的担忧和恐惧之中。
在这种来自人民的压力之下,主席团不得不对赵一飞的科研小组施加进一步的压力,希望他们能够尽快出更新的成果,以便解决地球和人类目前的危机。
虽然对来自主席团和人民的压力有些不满,但赵一飞及其领导的科研小组还是更加拼命地工作着。废寝忘食的他们已经把试验场转移到了月球背面的原中国远程航天月球基地,而赵一飞更是在地月之间建立了一个小型的空间试验场,为的是可以马上试验新的改进。
不过科学研究永远都没有那么容易的,尽管所有的人都在拼命地努力着,尽管人民的热情支持空前地高涨着,但试验取得的成果却是非常有限的。
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饶是此时的赵一飞已经瘦得只剩了一把骨头,饶是太空中的参研人员已经因为受不了寂寞枯燥的生活换了一批又一批,赵一飞还是坚持着留了下来。他已经整整一年没有离开在地月之间的空间站了,现在的他身体异常的虚弱,更是因为长年处于失重状态而患上了骨质疏松症。而这一年以来始终陪伴着他的只有张元、丽娜和“淘淘”。
尽管如此,与赵一飞相比,除了“淘淘”始终没有离开赵一飞身边之外,张元和丽娜都被赵一飞轮流着打发回地球照顾岳琪和自己的孩子。实际上也是让他们能够歇一歇,赵一飞担心他们和自己患上同样的疾病,那岂非对不起这两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老朋友”。
赵一飞也想自己下去歇歇,可每次当自己想要下去的时候,就会想起岳琪看到自己因为消瘦而流出的眼泪和憔悴的面庞,这让赵一飞始终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不敢亲自见她。为了不让岳琪起疑心,他甚至让“淘淘”用虚拟现实做了一个自己意气风发的模样和岳琪进行通话,为的就是安慰远在地球不能上来照顾自己的她。而同样让赵一飞无法下去的还有自己孩子那因为发烧而异常红润的面孔,以及全球人民期盼的目光。
在这些巨大的压力之下,赵一飞率领科研小组已经成功地把宇航器的速度增加到了10倍光速。根据赵一飞的推测,在现在的情况下,只要飞船的外壳足够耐磨的话,那么其已经有能力穿透地壳和地幔进入地核。但问题在于进去之后却根本没有出来的可能。
不过在得知这样的消息之后,“地球共和国”主席团的兰斯雷特等几位主席已经再也忍耐不下去了,他们不顾周宁远等人的反对迫切地希望赵一飞等人实施“进入地核、挽救地球”的任务。在他们看来,既然可以进入,哪怕牺牲也要进入,至少这样主席团的压力减轻了。
虽然理解他们的心急,但赵一飞知道想现在进入地核却是根本行不通的。首先这家宇航器还非常地粗陋,其本身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而且所有的这些试验对宇航器进行的修改基本上都是以修修补补的方式进行的,毕竟这种方式既快又省钱。做试验以这种方式进行可以,但要想进行实际宇航的话,以这种方式进行则是十分危险的。万一哪个地方出什么纰漏的话,到时候可真的只能用“前功尽弃”这四个字来形容了。
此外,还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没有解决,那就是宇航器在航行的过程中起内部会发生极高速的旋转,每秒钟几万、几十万转的速度是人类根本无法适应的。但如果要想利用该宇航器进入地核的话,没有驾驶员的操纵又是不现实的。谁能够知道在没有宇航员驾驶的情况下宇航器是否会出现故障?一旦出现故障或者需要调整该怎么办?目前宇航器自身的驾驶系统还不具备如此完善的可以自行辨别航向是否正确的功能。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个最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宇航器与指挥中心间的通讯。现在只是做到了宇航器速度的大幅提高,但落后的电波通讯却仍然在使用。赵一飞现在已经全力地在攻克速度难关,他根本没有时间考虑速度提高后的通讯问题,而其余的科研人员又没有哪个能够找到什么合适的替代现有方式的通讯。没有通讯作保障,就算是宇航器可以进入到地核,又有谁能够保证他一定能够成功,就算成功了,人们怎么才能知道成功呢?
太多的问题困扰着现在的赵一飞和他的科研小组,就在这种情况下,却传来了主席团迫于各地人民的压力通过一项决议:宇航器必须于今年的1月底以前进入地核,并要求对地核的运行进行修正,以保证明年地球的气候尽量恢复正常。
看到这份从“地球共和国”首都长安传来的决议,赵一飞缓缓地摇了摇头,无奈的他只有在那里默默叹息。现在的他别无选择,谁让他是一名华人,谁让他从小就已经习惯了华人的思维方式,尽管自己千百倍的不愿意,但他还是默默地接受了。在他看来,这次大不了自己驾驶宇航器进入地核,然后就那样死在地核之中就好了。
对于一名执迷于科学研究的科学家来说,这种归宿大概是最好的归宿了。没有必要连累其他人了,首先他们不如自己了解这艘宇航器,其次就算是他们代替自己进去了,但在面对不明确的情况下,又有谁能够替代自己进行自主分析,从而最合理地确定如何爆炸呢?
没有!没有人能够代替自己。赵一飞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虽然随后周宁远以个人身份向赵一飞发来了一份慰问函。在慰问函中,周宁远告诉赵一飞这次之所以主席团能够通过该项决议主要在于兰斯雷特等三名主席跳动部分不明所以的群众进行游行,并慢慢地引发了更大规模的群众运动。在他们的挑动下,这些群众误认为现在赵一飞的科研小组已经能够影响地核的运转,只是为了保障全球华人的利益才没有行动。
虽然周宁远等华人领袖尽了最大可能安慰这些过激的民众,但这些并不真正了解科学的人却误认为这是华人想借机独霸世界的一场阴谋,而之所以之前很多华人不肯正常生育就是为了尽可能地获得自然资源,个人负担的减轻显然有利于获得更多的自然和社会资源。
在这种不明真相的宣泄之下,周宁远等人不得不迫于兰斯雷特等人的压力同意然赵一飞的科研小组尽快地开展这一被兰斯雷特等人宣扬的“穿心”行动。尽管压力非常地巨大,但周宁远等人还是尽可能地为赵一飞争取来了一个月的时间,而不是兰斯雷特要求的马上开始。
看过周宁远的慰问函后,赵一飞苦笑了一下。为什么自己就这么容易被人误解?为什么善良的华人总是容易被其他人种误解?难道善良是错吗?难道人类中的某些人就真的不能放下自己心中的种族观念吗?既然人类已经融合为一个国家,既然在融合的过程中华人已经帮助了千千万万的其他人种重建家园,为什么挑拨还是如此容易地发生?
既然想不明白这些,或者说根本没有去想这些,赵一飞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