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宽大黑袍的他还带着个狰狞可怖面具,此刻疾疾从后攻向欲远遁的翟让,就像地狱来的催命使者,不带半分烟火,却又教人从心底涌上阵阵寒意。
李密双掌印实在了翟让后背,后者突出一大口鲜血,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厉啸后,竟是不管不顾,速度反倒又是加快数分,迅速远去,声势惊人之际。
这时李天凡和祖君彦等人俱都来到屋外,站到正凝视着翟让逃命方向的李密身旁。
“他受伤多重?”祖君彦同样看着远方天际,沉声问道。
李天凡沉吟道:“我那几掌已经震伤了他的内腑。”
众人都看向李密。
李密正凝神调息,过了一时,才用他那低沉柔和的声音道:“翟让心脉已断,两个月内必死无疑。”
李密的话无疑是宣判了翟让和他那一系人马的死刑。众人听了,都感轻松下来。
李密又淡淡道:“咱们已取得理想成果,之后便可依计行事。”
李天凡突然想到这时就在附近的李世民--自己是不是该告诉老爹一起去把他灭了?转念一想,李世民在泗水船上,想埋伏是不可能的,只好悻悻的放弃了这个想法。不过去会会他倒是可以。李世民这次是和他老爹李渊一起去见东溟夫人,想让东溟夫人说服李渊造反。前段时日双龙在沿海,如今说不定也在彭城。自己应该去看看。
想到这里,李天凡遂道:“爹爹,我想去彭城一趟,两月内必回到荥阳。”
李密想了想,眼中精光一闪:“据说东溟派在彭城,最近因为一本帐簿,他们可掀起不小风浪。天凡你先去寻落雁,李志等人都在她处,你可与他们一同前去,可能的话,将那帐簿掌握在我们手中。”
东溟帐簿一事发生在不久前,宇文阀偷袭了东溟派,结果让得知消息的巨鲲帮搅合了。而这消息,自然是李天凡提供给陈老谋的。听到老爹要自己去抢东溟的东西,李天凡顿时苦笑不得。
他道:“孩儿确有拿那帐簿的意思。不过我与东溟有些关系,所以咱们不需强抢。”
李密听了,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你说的关系,便是路上碰到过东溟公主吧?呵呵,也好。天凡你若得到帐簿,可找个时机安排人给了那昏君,迫宇文阀造反。到时候扬州十多万大军不能再牵制我瓦岗兵力,我便能放心去攻打洛阳!”
李天凡点头应了。
李密接着道:“此处不宜久留,咱们这便回去吧。天凡你要小心些。”
李天凡别过众人,向沈落雁战场赶去。
这次战斗是隋军要攻打瓦岗刚刚取得的扶春城,沈落雁率军前来迎战。扶春是座无险可守的城池,所以若在野外抵挡不住,兵败如山倒下,势必让对方攻入城中,再要取回就难比登天了。
向扶春方向走了二十来里后他听到阵阵厮杀之声,随风隐隐传来。且范围甚广,该是两大帮人马的生死决战。李天凡顿时热血沸腾,速度猛然加快。
泅过一道溪流,再翻过一座小山,他直奔前方坡顶,来到一处山头,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下方平原处,有两支人马正鏖战不休。
一方是近万隋兵,另一方却是清一色穿着青色劲装的大汉,人数只是隋兵的四分之一,但人人武功不俗,队形完整,把隋兵冲得支离破碎,难以发挥人多势众的优点。
这青衣武士一方,便是瓦岗沈落雁带领的部队了。
在平原另一端的一座小丘上,显是沈落雁的指挥所在,旁边驻着几队人马,其中就包括四百五十人的龙魂,正以红、蓝,黄三色灯号指挥青衣武士的移动进退。
李天凡还是首次目睹战场上两军血战的惨烈景况,一时只感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激动的吼叫起来,长啸一声,直直望平原杀去。
还未到人马交战处,箭矢声响,前方十丈许处草丛中一排箭矢激射而至。
李天凡全身精气神早已提聚到极限,心神空明,虽然战意燃烧到了极致,思维确冷静万分。早在敌人射箭前他便感应到他们所在,此刻看到来箭,身形一个跃起便让他轻易躲过,落到一堆乱世之中。
这时隋军一方显然发现了他,密集的步音向此处潮水般涌来,大概有一百来人。看来隋军为防止人来救援,派了个百人队来对付他。
李天凡忽然发现自己左右全是隋兵,人人手持长矛,朝自己杀来。他不禁暗呼冲动了,战阵搏命,非是个人能发挥作用的地方。
此时若有选择,他定是逃之夭夭,不会再硬充英雄。但眼下却是避无可避,反倒激发了他的凶性,跳将起来,舞起一截粗树干,运集全身劲力,狂扫猛打。
四枝长矛给树干送飞,其中两人更被打得头破血流,抛跌开去。李天凡趁机抢了其中一把长矛,绕着自己身体呼呼挥动。
此时他前后尽是敌人,外围处火炬高举,照得一片通红。
他利用长矛的长度,尽力挥动,不让隋兵能靠近,同时不断杀戮对方。长矛带起的气劲,每每将想要凝神偷袭的隋兵双眼划的生疼。
几名隋兵被迫起了体内的悍勇,又见他不过一人,更是怒气抖生,竟然直直跃入矛影之中,想要强行拖住他双手。
李天凡拔高身形晃过几人,长矛狠狠刺向下方,虽不入体,但是在他灌注真力下,矛上所带真劲强行催断了他们心脉。几人七窍流血落了下来。
李天凡趁机踩在他们尸身上跃出了包围圈,又使尽全身力气狠狠将长矛抛向想要追上的一众隋兵。被他长矛刚好扫到胸前的前排士兵胸腔无不立时凹陷下去,委顿死去。整个队伍也乱成了一团。
李天凡从战场边缘疾疾赶往沈落雁所在的山坡,路上若有隋兵拦堵,便一一格杀,不多时穿出一座疏林,看到了守卫在山坡下的龙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