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镜月未央只觉得头疼欲裂,趴在床上对着枕头磕了好几下,差点把小银子吓个半死,赶忙上前拦住她:“殿下,喝点解酒汤吧……都怪小的该死!竟然喝醉了酒……”
“呵呵……”隐约想起昨夜小银子被她硬生生逼下了三大碗窖藏的古酒,才一会儿功夫就脸红得跟烤熟了的大虾似的,镜月未央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好没用啊,才那么点酒就醉了,不过你喝醉的模样超可爱的,什么都不说,也不睡觉,就一个劲儿咯咯直笑……哈哈,不行了……我一想到那个场景就忍不住笑得肚子疼,哈哈哈……”
小银子闻言一脸黑线,他喝醉了真的那么……傻吗?他的光辉形象啊光辉形象!本来还想在殿下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的,这下子可好,全都给毁了。
“殿下!”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一脸的惶恐,“殿下不好了,音公子他昏倒了,怎么叫也叫不醒!”
“他爱昏就让他昏呗,反正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镜月未央不耐烦地挥挥手,屏退了彦音的贴身侍从,完全没有起身的意向。
见她如此,小银子倒忍不住担心起来了:“殿下,您真的……不去看一看音公子吗?”
“他那么不待见本殿,就算本殿去了也只是白添了几分憎恶,只怕本殿要是去了只怕他这一口气也就完了。”镜月未央凉凉地抬了抬眼皮,伸展四肢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彦音的苦肉计用得越狠,她就越是不会去,她就不信他还能把自己玩死。
整整一天,镜月未央托病没有出过府,拓跋炎胤也没有来,从宫里头传来的消息是说他被皇后强行留下喝茶,跟四公主弹弹琴,跟亲王郡主下下棋什么的,百花环绕玩得不亦乐乎。
“哎,好无聊啊……”
镜月未央托腮坐在亭子里,一粒一粒往池子里扔鱼食,看着一堆肥硕的锦鲤在莲花周围游来蹿去,忍不住觉得有点儿恶心,抬眼往远处瞥了一眼,便见一个雪白的身影款步朝对面的园子走去。
“殿下,音公子这回不像是在作假,万一他是真病了那可不好办,不如殿下先去探一探,就算他是在演戏,那到时候再离开也不迟啊……”
看到镜月未央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小银子自然知道她在挂念什么,忍了一阵还是没忍住,就帮镜月未央找了个借口去看彦音。虽然他并不喜欢那个男人,但是他更不想看到镜月未央不开心。
“呵,既然小银子都开口为他求情了,那本殿就大发慈悲地放过他这一回!”
话一说完,镜月未央就起身快步朝彦音所在的暗室走了过去,看得小银子一阵摇头无奈。殿下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面子上很要强,却是狠不下那个心。
快要走进园子的时候,正巧碰到那个人迎面走了出来,镜月未央抬眉作出稀奇的神情:“不是说让你走吗?你怎么还在这里?怎么,舍不得本殿?”
“呵……”白朗之冷然轻哂,抬眸淡淡地看向她,“微臣不像某个人那么冷血无情,一度同床共枕的夫侍都要死了,却连一点怜惜都没有。”
“呵呵,这么说,”镜月未央微微勾起嘴唇,本着屌丝最基本的原则,语不惊人死不休,“你是看上音儿了?”
白朗之却是眼睛都没眨一下,仍旧是淡淡的神情,更加语不惊人死不休:“是啊,我爱他。”
小银子蓦地瞪大眼睛,镜月未央瞬间有种喷狗血的冲动。这厮果然不是简单的货,打嘴仗完全不占上风,不管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总之能一句话就把她噎死就是了。
“喂,说认真的,”镜月未央收敛了戏谑,端正严肃的态度,他们是在讨论正事,正事!“你也知道本殿的脾气,某些事可一不可再,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就再也没有了。”
白朗之淡然浅笑:“微臣知道。”
“你确定……不走?”镜月未央要抓狂了,这些人怎么这么难搞?留下不高兴,走又赶不走,到底是要闹哪样嘛?!
“是,不走。”看着镜月未央一脸郁卒的神色,白朗之终于大发慈悲状地解释了一句,“微臣忽然发现,留下来似乎会比较有趣。”
这不是说了跟没说一样!
脑海里恍然间闪过一些片段,镜月未央心尖儿一抖,忽然跨前两步一把拽过白朗之的袖子拉倒一边的假山后:“你老实告诉我,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回来找过我?”
白朗之也不瞒她,微微颔首道:“昨晚是微臣把醉酒的殿下送回房的。”
一听到这话,镜月未央顿时有种五雷轰顶的错觉,完了完了,这下真的要出事了!
“那,我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白朗之还是一脸淡定:“该说的,不该说的,殿下昨晚都说了。”
啊啊啊啊啊啊!作死啊这是,他怎么还可以这么冷静,这不科学!她要杀人灭口!
“那么……你的感想是?”
白朗之难得露出一个微微郁结的神情,外加几分鄙弃:“殿下是不是这几日听多了坊间怪谈?”
“啊啊啊,对的对的!都怪小银子,尽给本殿说这些解闷儿,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万一传了出去,人家指不定会当本殿是个疯子呢!”此时此刻,镜月未央多么想拍了拍白朗之的肩膀,好好夸他一句——你能这么想,老子很欣慰啊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