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晓黛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了,捏在手中的信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信中顾凌霄的朋友说,他到了西南后的确见到的景兆时,也的确亲自将那封信递到了兆时面前。
他们是在花楼碰到的,开始景兆时只是装看不见未接那封信,直到后来顾凌霄的好友提了莺莺的名字,景兆时才掀了掀眼皮给了反应。
——他终于接了信,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在一片哄笑声中将莺莺写给他的信撕了粉碎。
景兆时说:他现在一听到顾莺莺这个名字就烦,以后谁再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名字就掌嘴。
景兆时还说:她写的信他全都收到了,先前他也是这样一封封撕掉的,只是后来他烦了,于是就杀了帮莺莺送信的信使。
这封信,是景兆时逼迫着顾凌霄的朋友写给莺莺的。
他说现在的顾莺莺不值得他动笔,甚至威胁她说若是她再派人来给他送信,她派一个他就杀一个,派两个他就杀一双,还笑着嘲笑她道:“有本事,你让你家三哥哥亲自来西南给你送信,到时本王一定捧场拆开看两眼。”
景兆时的过分之处不只是这些,他还当众调侃莺莺都嫁给了太子还纠缠着他不放,让那人在信件的末尾写上:“还望娘娘自重。”
他让她自重……
他觉得她在纠缠着他,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有了钦容不够还四处沾花惹。草,纠缠着远在西南的他不放。
“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这样。”莺莺也是有脾气的,兆时如此诋毁她还撕了她好心写给他的信,所以莺莺索性也将自己收到的这封信撕了。
信中顾凌霄的朋友还补充道,安平王自去了落安后奢靡度日,夜夜流连花丛不作为,每日都在同狐朋狗友饮。酒作乐,不得民心。
身为顾凌霄的朋友,写信之人自然更偏心好友的妹妹,所以在亲眼目睹了景兆时的所作所为后,他委婉劝莺莺收手,暗示说如今的安平王已经不是当初那位太子殿下了。
他,彻底的堕落了。
“……”
再热烈的火苗也有被持续不断的水浇熄的时候,生死有命,恩怨难辨。有此一事,莺莺是彻底消了给兆时寄信的心思。
他不看就不看罢,既然他心意已决,那么无论莺莺再说什么,兆时都会堵住耳朵当聋子。
人的一辈子看着漫长却过得极快,她想,大不了他们二人就这样一辈子不见了,死了之后没多久就又是新的生命轮回。
虽然这样劝着自己,但莺莺心里的难过却不是假的。皇宫不同于宫外,莺莺在这里闷得慌了也只能在宫里转转,并不能随意出宫。
“天色还早,娘娘若真想出宫,不如去同殿下说说?”见莺莺心情实在是差,晓黛不由提了建议。
此时钦容正在书房处理公事,他现下自然是没空陪着莺莺的,莺莺想了想去了书房,候在门外的右扬见到她都没有通报,直接就放她进去了。
“三哥哥?”莺莺进屋时,钦容面朝窗外坐在椅子上,手撑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他侧边的书桌上堆满了奏折和书,西北地图也铺在之上,密密麻麻做了好些标注。听到莺莺的声音,他回神侧过面容,按了按额角柔声问:“莺莺怎么过来了?”
阳光通过窗户投出,洒落在钦容的面容上白皙透明。莺莺正要说自己想出宫散心,忽然察觉钦容的脸色过分苍白,她走近几步问道:“三哥哥不舒服吗?”
钦容眸色微闪,透光的瞳眸黑耀耀漂亮如宝石。看着莺莺走近,他伸臂将人拉抱到自己腿上,搂住后低眸笑道:“莺莺怎么会这么问?”
莺莺凑近后没察觉他有问题,于是实话实说:“三哥哥的脸色好白。”
不是那种健康的白色,而是白到失了血色,处处透着一股虚弱不健康。
还是不放心钦容,莺莺转身摸了摸钦容的脸。明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却在莺莺抬手时顺从的俯首,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到莺莺的腕上,像是故意侧头似的,轻轻用薄唇擦过莺莺的掌心。
就像是被猫儿蹭了一下,莺莺的掌心被他撩的发麻,赶紧把手抽了回来道:“三哥哥瘦了好多。”
“是身上的伤还没好吗?”说着,她将手落在了钦容领口。
自回来后,二人还未那个过,而钦容每日早出晚归,所以莺莺未能看到他身上的伤。正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那些伤怎么样了,钦容及时按住她的手,他把人又往怀中揽了揽,控制住她的双手提醒:“莺莺,现在是在书房,右扬就在门外。”
“我知道啊……”莺莺当然知道这里是书房,右扬正侯在门外,只是这和莺莺查看他的伤势有什么牵扯?
刚开始莺莺没回味过来,挣了挣被钦容控着的手,还想扒开他的衣领查看伤势。等回味过来,她停止挣扎脸有些红了,低弱解释道:“莺莺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