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时太子是入夜后来找顾莺莺的,佛堂满地的烛火摇曳,屋内明亮如白日。
顾莺莺还在抄着经书,她听到兆时带来的消息心里一咯噔,歪头茫然看向他:“什么毒。药?”
顾莺莺承认她做的坏事很多,但那会儿她宝贝钦容宝贝的厉害,怎么舍得给他下。毒。
兆时太子长了张清纯无害的俊秀脸蛋儿,闻言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破记性。”
见顾莺莺是真的想不起来了,他啧了声回身把房门掩好,拉过顾莺莺小声提醒:“就那瓶‘情人喃’啊,你说只要让钦容服下,他就彻底离不开你了。”
起先顾莺莺还没想起来,等到从记忆中搜寻出有关‘情人喃’的信息,整张小脸都白了。
“你、你真的把这东西给钦容用了?!”顾莺莺吓得笔都拿不住了,直接去抓兆时的袖子。
她抄了一天的经书,拿笔的姿势不对还弄了一手的墨汁。此时她一抓兆时直接把墨汁弄到人身上,兆时洁癖严重,迅速去拍莺莺的手,“拿开你的脏爪子,手上黑乎乎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顾莺莺顾不上回答,“你真的把那药给钦容用了?”
“用了用了,孤还能骗你不成。”兆时冷抽着气拿出帕子,赶紧去擦弄脏的衣袖。“昨儿父皇在玄武殿宴请张将军,孤特意让心腹把这药掺到了钦容酒里,亲眼看着他喝下去的。”
也不知该说兆时胆子大还是脑子不正常,他竟敢在武成帝眼皮子底下给钦容下。毒。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要是被抓住就是有两张嘴也说不清。
偏偏兆时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竟还嘲笑莺莺:“瞧你胆子小的,宴席上这么多大臣,他查不到孤头上。”
对,钦容是查不到兆时头上,因为他查也不用查,闭着眼睛想想就知道这是她顾莺莺做的好事。
‘情人喃’是顾莺莺花重金在一个异域女人手中买来的,说它是毒。药倒是更像蛊。这毒不会要人命,每七日发作一次,发作时会心痛难忍,需要服用特定的血液才能缓解。
当初顾莺莺买下‘情人喃’时,那名西域女人给了她红绿两个瓷瓶,她告诉莺莺只要服下红瓷瓶中的药,那么她就会成为中毒者的特定解药,顾莺莺努力回想着上一世的情形,她记得她是在挨完板子的三四天后才服药的,似是与这个时间差不多。
“还好还好……”莺莺想到这里舒了口气。
情人喃必须两药一起服用,不然只一方服用不会起作用。幸好因为莺莺重生的缘故,一些情节被改变了,如今被罚在佛堂的她还没机会服药。
“另一瓶解药呢?”莺莺着急给兆时要,当时为了图方便,她是把两瓶药都给了兆时。
兆时从身上摸了摸丢出个小瓶子,莺莺本想藏起来找机会丢掉,谁知拿起来发现这瓶子异常的轻,打开一看里面竟是空的。
“里面的药呢?”顾莺莺懵了。
兆时直勾勾看着她也不回话,顾莺莺快被这人急死了,“你倒是说话呀。”
他们二人从小熟知算是青梅竹马,又因为脾气性格相投,感情非常的好。见莺莺是真的耐不住了,兆时不答反问:“你今早是不是吃的白果桂花羹?”
顾莺莺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点了点头后继续追问:“你先告诉我解药去哪了。”
这么问完,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兆时果然没让她失望,他眨了眨眼睛抛给顾莺莺四个大字:“被你吃了。”
“你不是说‘情人喃’服下后,必须要在六个时辰内服下解药才能起效吗?”
“皇祖母不准人来看你,孤担心过了时辰耽误你计划,就派人把解药放到你的桂花羹里,今晚偷偷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惊喜。”
兆时后来又说了什么,顾莺莺听不清楚了,她只记得自己今早觉得那碗白果桂花羹甜腻腻的十分好吃,将它吃的一干二净。手中的药瓶忽然变得无比沉重,它重的就好似锁链,直接绑住了莺莺的手腕。
上一世,莺莺就是用这种无脑又恶毒的方式给钦容下了毒。等到钦容发作时,她蠢蠢跑到他面前摊了牌,那时她自我感觉良好,翘着二郎腿托腮望着脸色苍白的男人,心疼道:“美人哥哥我实在太喜欢你了,为了得到你我只能如此了。”
“哥哥是不是特别难受?你过来亲亲我,只亲我一下我就给你解药。”
如今回想起来,顾莺莺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大胆子给皇子下。毒,自以为用药物就能控制钦容让自己为所欲为。